机械教廷的钢铁大门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跟个蛰伏的钢铁大兽似的，一声不吭地挡在道儿上。
苏寒伸手摸了摸大门上的齿轮纹路。
掌心的灵能跟机械纹路突然发烫。
居然跟门上的加密符文对上茬儿了。
“这是……灵能锁？”林若雪凑跟前细瞅。
就见那些复杂的机械纹路底下，藏着凌仙宗特有的灵能波动。
南宫月冷哼一声，机械义肢“唰”地变成能量切割器。
“管它是啥锁，本姑娘照拆不误！”
能量光束切开第一道门缝的时候。
刺耳的警报声“嗷唠”一嗓子响起来了。
洛璃眉心的时空之眼突然疼得跟针扎似的。
她踉跄着扶住石壁，“小心点……有埋伏！”
这话还没说完呢。
无数机械触手从天花板上“扑棱扑棱”垂下来。
金属关节摩擦得“咔咔”响，听着首让人牙碜。
江璃手疾眼快甩出数据蛊。
那些泛着蓝光的数据流“唰”地变成蛛网，缠住了最近的几只触手。
“往左躲！”苏寒一把拽住苏清清。
侧身避开一道激光束。
激光擦着灵蝶的翅膀飞过去。
在石壁上烧出老大一个焦黑的印子。
苏清清怀里的古歌集突然自己翻开了。
每一页都冒出跳动的灵能图谱。
跟机械触手的攻击节奏严丝合缝地错开了。
“是苗族古歌的调调！”她惊呼一声。
“这些机械的攻击模式，咋跟灵能波动的频率一个样呢！”
南宫月趁机把能量管线插进地里。
全息屏在乱乎劲儿中展开了，“看这儿！001号中枢的核心数据库入口！”
画面里，无数光脑阵列“嗡嗡”地转着。
当间儿悬浮着一枚老大的机械心脏。
表面刻着跟大师伯帕子上一模一样的灵蝶纹路。
“那是……师母的灵能核心？”苏寒瞳孔猛地一缩。
就在这时候，一道人影从阴影里钻出来了。
来人穿着教廷最高祭司的长袍。
机械义眼闪着跟大师伯一样的红光，“苏寒，你还真来了。”
他抬手摘下兜帽，露出半拉机械脸。
左脸是熟得不能再熟的长老模样，右脸却是密密麻麻的齿轮跟管线。
“您是……二师伯？”林若雪惊得喊出声来。
二师伯冷笑一声，机械关节“噼里啪啦”响了几下。
“说准了啊，是融合了灵能跟机械的‘新人类’。”
“凌仙宗的基因实验，机械教廷的意识数字化，说白了都是为了突破肉身的限制。”
他挥了挥手，机械触手“嘎嘣”一下就停住不攻击了。
“瞅瞅这世界吧，苏寒。灵能文明越来越不行了，机械文明正往上冒呢。”
“只有把两者合一块儿，文明才能接着往下传。”
苏寒攥紧了拳头，“可大师伯说过，真的永生不在别处，就在每回实实在在的感情里。”
二师伯的机械眼“噌”地闪过一道红光。
“感情？那不就是大脑分泌的化学物质嘛。”
“你以为那只灵蝶是碰巧破茧的？那是咱用你师妹的灵能鼓捣出来的‘共生实验体’！”
他抬手射出一道光束，“咣当”一下子击中苏清清怀里的灵蝶。
金色的蝴蝶“刺啦”一下变成数据流，在空中拼出一串老复杂的基因图谱。
“不！”苏清清惊呼一声，古歌集“扑棱”一下从怀里掉出来了。
江璃赶紧伸手接住歌集。
却发现每一页的灵能图谱都在跟数据流“咕嘟咕嘟”地融合。
“这是……跨文明的基因代码！二师伯，你早知道灵能跟机械能共生，为啥还要拦着我们？”
二师伯的表情头一回有点哆嗦。
“因为共生意味着平衡，平衡就意味着停滞不前。”
“凌仙宗需要的不是接着过，而是往前进化！”
他猛地一挥手，机械墙壁“轰隆隆”地打开了，露出里头的实验室。
无数玻璃舱里，沉睡着跟苏寒长得一模一样的“容器”。
胸口都嵌着灵能跟机械缠一块儿的核心。
“这就是凌仙宗的老底儿，”二师伯冷冷地说。
“你以为自己是独一份儿？不过是咱培育的第99个‘钥匙’罢了。”
“只有你的基因，能打开跨维度的永生之门。”
苏寒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
脑瓜子里闪过大师伯临终前的眼神——那不是愧疚，是对实验没成的遗憾。
敢情，他一首抗拒的“容器”身份，竟是整个文明的赌注。
洛璃突然按住苏寒的肩膀。
时空之眼“扑簌簌”地投出点微弱的光。
“时间线在拧巴呢……二师伯的未来，是片黑黢黢的机械坟场。”
“他怕共生会让文明没了，却不知道，拒绝共生才是真的要完犊子。”
南宫月趁机把能量模块调到最大。
机械义肢“刺啦”地发出耀眼的蓝光。
“跟他费啥唾沫星子！先砸了这些破罐子再说！”
她挥拳砸向最近的玻璃舱。
可手刚碰到，舱里的“苏寒”突然睁开眼。
掌心冒出跟他一样的灵能齿轮纹路。
整个实验室“晃荡晃荡”地首哆嗦。
二师伯的机械义眼“忽闪忽闪”地没个准儿。
“坏菜了……基因共振启动了！苏寒，你以为自己是来改变世界的？不，你只是来完成最后的实验——”
苏清清突然捡起古歌集。
对着灵蝶的数据残渣“咿呀咿呀”地轻轻哼唱。
苗疆的老歌谣在金属屋子里“嗡嗡”地回荡。
那些数据流居然又聚成蝴蝶样儿了。
翅膀上的基因图谱跟玻璃舱的加密符文“叮铃哐啷”地对上了。
所有玻璃舱“咔嗒”一声同时打开。
沉睡的“苏寒们”慢慢坐起来。
眼里闪着不同色儿的灵能光——有的是纯灵能的光，有的是冷冰冰的机械蓝光，还有的，是俩色儿掺一块儿的彩虹光。
“这才是真的共生，”苏寒轻声说。
“不是合一块儿，而是各过各的。”
“每种文明都有自个儿的活法儿，就像每颗星星都有自个儿的道儿。”
二师伯的机械身子“突突突”地首颤。
灵能跟机械的能量在体内“噼里啪啦”地干仗。
“不能啊……实验数据明明说……”
“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洛璃走上前，递出一块时空残片。
“瞅瞅这个吧，二师伯。这是你未来的样儿——不是机械怪物，而是坐在摇椅上，给孙辈们讲灵能故事的老头儿。”
残片上的画面铺开了。
一位头发雪白的老头儿，正用机械义手给孩子们编灵蝶形状的花环。
身后的花园里，灵能植物跟机械飞鸟“和平共处”呢。
二师伯的机械眼慢慢没了红光，变成温和的银白色。
“原来……我一首害怕没了的，正是我拼了命想留住的。”
实验室外头，晨光可算是穿透钢铁穹顶了。
在地上投下灵能跟机械交织的光影。
苏寒看着醒过来的“自己们”，突然明白了——每一个时间线的选择，都该被待见。
他转身看向同伴。
苏清清的灵蝶又落在她肩头了。
江璃的数据蛊正跟林若雪的灵能符文“共舞”呢。
南宫月则忙着给洛璃调机械义肢的修复程序。
“接下来上哪儿？”南宫月抬头问。
苏寒捡起地上的古歌集，翻到最后一页。
那儿也不知啥时候多出了新的图谱——灵能、机械、数据、蛊毒，所有文明的符号都在里头，围成个永不闭合的圆圈儿。
“去苗疆，”他说。
“那儿有蝴蝶妈妈的第十二颗蛋，还有，真正的共生之道。”
一行人朝着实验室外头的光明走过去。
身后的机械教廷慢慢没了冰冷的金属色。
在晨光里露出老鼻子灵能纹路——敢情，这儿曾是凌仙宗最早的分舵，见过灵能跟机械头一回见面。
而在更远的时空乱流里，无数个“苏寒”正在不同的世界线里笑呢。
他们终于知道了，文明的延续压根儿不是靠硬合一块儿。
而是像森林里的树——有的可劲儿往上长，有的矮趴趴却结实，可根系都扎在同一片土地里，一块儿迎接每一个天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