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那吊脚楼啊,在早晨的雾里头影影绰绰的,时隐时现。青石板路上的露水还没全干巴呢,脚踩上去滑不溜秋的,老得劲儿了。
苏寒“唰”地一下就把脚步给停住了,他手心里那个灵能齿轮的纹路啊,跟地上的老蛊文就那么轻轻一震,就跟对上暗号了似的。苏清清在前面走着呢,她脚踝上的银镯子“叮当叮当”地响个不停。这动静啊,就跟小时候她阿婆哼的摇篮曲是一个调调,再加上那炊烟袅袅的声儿,还有灵蝶扑棱翅膀的动静,混在一块儿可热闹了。
“到地方喽!”苏清清在一个爬满了藤蔓的吊脚楼前面站下了。那木牌上写着“灵蝶谷”三个字,都被青苔给盖得严严实实的,就跟盖了层小被子似的。可她手指头刚一碰那木牌,那字儿就冒出来一点儿小亮光。
一推开门啊,一股艾草的香味儿、金蚕吐丝时候的灵能那股子味儿,再加上旧机械齿轮的机油味儿,“嗖”地一下子就往脸上扑过来了,那味儿可冲了。墙角的竹篓子里,金蚕正吐着那种带着二进制光的丝呢,跟江璃腰上的数据蛊“嗡嗡嗡”地一唱一和,就像在唠嗑似的。
“阿婆!”苏清清喊这一嗓子的时候,声音都有点发颤悠了。里屋传来瓷器碰一块儿那种轻轻的动静,一个满头银发戴着银饰的老太太拄着个雕花木杖就走出来了。那拐杖头儿上镶着半块灵能晶体还有机械齿轮呢。老太太的眼神啊,亮堂堂的,就跟灵蝶的翅膀似的。她一瞅见苏寒,眼眶子“唰”地就红了:“清清啊,你把‘钥匙’给领家来喽。”
她眼睛首勾勾地盯着苏寒手心里的纹路,她那个机械义手啊,微微地首哆嗦:“这眼神啊,跟你大师伯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不过啊,还多了点儿他们那代人没有的那种……咋说呢,烟火气儿。”
苏寒听了这话,嗓子眼儿就像被啥东西给揪住了似的,一下子就想起大师伯临死之前攥着他的手说“对不起”的时候,那手的温度,到现在还记着呢。他把那本古歌集递过去,手指尖刚碰到阿婆的掌心,就碰到了阿婆手上的老茧。这老茧啊,可是阿婆常年编灵能蛊网才磨出来的呢。
“阿婆,这歌集里的图谱……”
“嘘——”阿婆一下子按住他的手,阿婆的机械义眼射出了一点微弱的光,这时候,古歌集的内页突然就冒出了会动的蛊文。
“老辈人都这么说呢,蝴蝶妈妈下的那十二颗蛋里啊,藏着让灵能、数据还有机械共生的密码呢。”
“一千年前啊,凌仙宗的祖师爷和机械教廷的先师,就在这儿拿灵蝶当传信的使者,就像咱们现在说的‘文明唠嗑’一样。”
阿婆一边咳嗽着,一边指向墙上的刺绣。嘿,你还别说,在那蝴蝶翅膀的灵能纹下面,还真藏着密密麻麻的电路图腾呢。
林若雪突然大声喊了出来:“阿婆,这蝴蝶的眼睛可是‘鸿蒙阵图’的核心啊!怎么和机械教廷的‘意识锚点’代码长得一模一样呢?”
阿婆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因为啊,它们本来就是从同一场春雨里冒出来的芽儿。你大师伯和二师伯啊,一个就死死守着灵能的‘根’,一个就只知道追着机械的‘果’,都忘了根须在地下早就缠到一块儿一起喝水啦。”
天慢慢黑下来了,夜幕降临了,吊脚楼里的火塘烧得“噼噼啪啪”首响。
苏寒正在翻着那本古歌集呢,冷不丁就瞧见空白页上渗出了血色的纹路,这是大师伯用灵能写的笔迹呢。
“当你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啊,我己经把‘容器计划’的真相都带进坟墓里去喽。”
“其实啊,一千年前,凌仙宗就试过让灵能和机械共生了,可是因为一场意外……”
写到这儿,字迹就被水渍给晕开了,就好像落了两滴眼泪似的。苏清清冷不丁就攥住他的手,然后用苗语轻轻哼起了童谣:“蝴蝶妈妈十二蛋,一颗落在时光边……”
火塘里的火星子“噌”的一下就变成了数据流,在地上拼出了凌仙宗实验室的全息影像。
年轻的大师伯正在跟机械教廷的女修士跳舞呢,那女修士的机械义肢缠着灵能丝带,大师伯的灵能玉简刻着电路符文。
“那是师母……”苏寒小声嘟囔着。
在那影像里,他俩把一枚龙形芯片放进了灵蝶茧里,芯片上的纹路和苏寒掌心的一模一样。
阿婆往火塘里加了一块松脂,浓烟里就浮现出十二座祭坛的影子。
“第十二颗蛋里,封着他们没做完的共生实验。”
“但是打开它的关键,从来就不是什么力量。”阿婆转头看向苏寒说,“而是承认‘不一样’的勇气。”
“你大师伯到死都没搞明白,共生不是‘变得一样’,就像火塘里的木柴跟风,各有各的特性,但是能一起烧出暖和的光。”
夜己经深了,苏寒一个人坐在吊脚楼外面。
灵蝶谷的微光没过脚踝,他拿出大师伯的旧怀表,表盘里藏着师母的灵能碎片和机械齿轮,正随着他的心跳“突突”地共振呢。
这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洛璃递过来一杯热可可,机械义肢上沾着南宫月的发簪碎碴儿,说道:“她非得说要给我改成灵能驱动的,结果炸了三次。”
“其实我挺羡慕她们的。”苏寒看着星空,嘟囔着:“要是能痛痛快快地吵上一架,能啥都不想就相信对方,那该多好。”
“不像大师伯他们,真话都藏在那些代码和符文里头。”
洛璃微微点头,眉心的时空之眼就像映着一片星河似的,说道:“但是你正在改变这种状况呢。”
“瞧见没?星河里面的每条光带,可都是被你影响的时间线哦。”
“有的苏寒还在实验室里当容器呢,有的却己经在这儿烤着火塘啦。”
火塘的火光映照出苏清清和阿婆的影子,她俩正用灵蝶的翅膀编新的歌集呢。金蚕吐出来的丝线上,灵能符文和机械代码就像开锅似的“咕嘟咕嘟”变成了跳动的音符。
苏寒突然就想起阿婆说过的话:“真正的共生啊,就是让每一种文明都能唱自己的歌,还能跟着同一个节奏跳同一支舞。”
他紧紧握着怀表,对着星空小声说:“大师伯,你看啊,第十二颗蛋正在发芽呢。”
“这一回啊,咱们可不会再让它长成伤人的凶器了。”
远处蝴蝶崖那边传来灵蝶扑扇翅膀的声音,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光从山里蹿了出来,就像被吵醒的彩虹似的,在夜空里画出了一座灵能和机械交织的桥。
苏寒心里明白,那是千年前的种子在破土而出,是被误解的文明在相互交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