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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伊始,生活像被注入了活泼的溪流。
沈昕轩顶着“准大学生”的光环,高考己结束,成绩优异,却依旧赖在初昕附近,美其名曰“督促外甥女学习,顺便指导慕家姐弟”。
于是,公寓里、奶茶店、甚至纪星宸来接人时的车边,常常上演如下场景:
公寓客厅
沈昕轩翘着二郎腿,指着沈揽月刚发下来的物理卷子上一道大题:
“沈揽月同学,这受力分析图画的……啧,跟纪星宸那家伙的审美一样狂放不羁!受力点呢?矢量箭头呢?严谨!懂不懂?”
沈揽月还没说话,旁边看文件的纪星宸头也不抬,凉凉接话:“沈昕轩,别用你那点刚及格的‘长辈’审美,指点我家月月未来诺奖级别的灵感草图。她的思维,你这种凡夫俗子理解不了。”
沈昕轩炸毛:“谁审美刚及格?!我高考物理接近满分!”
沈揽月扶额:“舅舅,你大学通知书都到了,能不能安静会儿?还有星宸……” 她无奈地看向自家未婚夫。
慕安旖端着果盘出来,噗嗤一笑:“月月说得对,昕轩学长,你好男不跟女斗,消停点嘛。”
沈昕轩被慕安旖那声自然的“昕轩学长”叫得一怔,对上她含笑的清澈眼眸,到嘴边的反驳莫名卡壳,只哼了一声:“……切。” 耳根却有点发热。
奶茶店外
沈昕轩“视察”慕家姐弟打工,对着慕安旖刚拉出完美心形的奶盖啧啧称奇:
“行啊安旖,这手艺,以后开个甜品店绝对火!比某些人画受力图强多了。”
沈揽月正好来接人,闻言挑眉:“舅舅,你金融系的,对拉花这么有研究?看来国外几年净研究这个了?”
纪星宸降下车窗,慵懒补刀:“这叫未雨绸缪,毕竟以舅舅的情商,以后哄女朋友可能就靠这手了。”
沈昕轩被噎得瞪眼,转头看到慕安旖正抿着嘴偷笑,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侧脸,睫毛像镀了层金。
他心头莫名一跳,那句“谁要哄女朋友”硬是没说出来,只别扭地嘟囔:“……要你们管!”
放学路上
西人同行,纪星宸开车慢随。
沈昕轩习惯性又想对沈揽月的学习“指点江山”,刚开口:“沈揽月,我跟你说,高三数学那个……”
“舅舅,”沈揽月打断,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省省吧,你的经验可能己经过时了。还有半年,我能搞定。”
慕安旖自然地挽住沈揽月胳膊,对沈昕轩做了个鬼脸:
“就是,昕轩学长,你都是‘过去式’啦,现在是我们月月的主场!”
沈昕轩看着两个女孩亲昵的背影,再看看旁边驾驶座上纪星宸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一股“被嫌弃”的郁闷涌上心头,但更多的,是一种目光不由自主追随慕安旖那灵动身影的……悸动?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木头。” 声音不大,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近乎宠溺的无奈。
暧昧的土壤
这些斗嘴笑闹的日常,像细密的春雨,悄然浸润着某些情愫。
沈昕轩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慕安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样子,喜欢她看似温软却总能精准“怼”得自己哑口无言的伶俐,更喜欢她在野狼谷时如同野蔷薇般肆意绽放的生命力。
那些关于“木头”、“有意思”的评价,早己超出了朋友间的调侃,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隐秘的关注。
而慕安旖,在沈昕轩笨拙的关心,比如强行塞给她进口巧克力说是“补充脑力”、偶尔流露的维护,比如有男生对她们吹口哨时他冷冽的眼神、以及被她和月月联手“欺负”后那副憋屈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里,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仰望傅云深时的踏实暖意。
这份暖意让她安心,却也让她更怯于触碰。
身份的差距、他即将远行的未来、以及他“沈家少爷”的光环,像无形的藩篱。
她珍视此刻纯净的友情与并肩作战的亲情,害怕任何逾越都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
那份悄然滋生的情愫,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斗嘴乐趣”和“朋友家人”的外壳下,像一颗裹着糖衣、却不敢轻易品尝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