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走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将三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慕容春雪被李慕白拽着往前跑，脚底的伤口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得生疼，却咬紧牙关不发出声音。
身后的枪声如同爆豆般密集，子弹击碎玻璃的脆响在走廊里回荡。
"密码门就在前面！"李慕白气喘吁吁地指向走廊尽头，白大褂被汗水浸湿贴在背上，"0715——我生日！"
慕容春雪回头望去，烟雾中己经看不到苏慕尘的身影。
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们不能丢下他！"
"别担心那小子！"李慕白在密码盘上快速输入数字，金属门发出"滴"的一声轻响，"他可是'龙魂'的王牌，这种场面见多了！"
门开的一瞬间，刺骨的夜风迎面扑来。
逃生梯锈迹斑斑，在风中微微摇晃，下方是黑漆漆的巷子。
李慕白刚要迈步，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在金属门上溅起一串火星。
"趴下！"慕容春雪猛地将李慕白扑倒，两人滚落在水泥地面上。
她迅速捡起地上的一根钢管，眼神锐利如刀："师兄，你实验室有没有武器？"
李慕白眼镜歪在一边，惊魂未定地指着墙角："灭、灭火器算吗？"
慕容春雪："......"
就在这时，烟雾中冲出一个黑影。
慕容春雪条件反射地举起钢管，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口气——苏慕尘脸上沾着血迹，但眼神依然清明，手中的枪还冒着烟。
"走！"他一把拉起慕容春雪，另一只手拽住李慕白的衣领，"他们用了热成像，躲不了多久！"
三人跌跌撞撞地冲下逃生梯，苏慕尘突然停下脚步。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装置贴在墙上："送你们个小礼物。"他按下按钮，装置发出"滴滴"的倒计时声。
慕容春雪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带的炸弹？"
"职业习惯。"苏慕尘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师兄，这栋楼投保了吧？"
李慕白边跑边喊："保了！但实验数据没备份啊！"
"数据重要命重要？"
"......快跑！"
三人刚冲出巷口，身后就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气浪将慕容春雪掀得往前一扑，苏慕尘及时揽住她的腰，带着她滚进一个垃圾箱后面。
热浪卷着碎玻璃从头顶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咳咳......"李慕白灰头土脸地从一堆纸箱里爬出来，"师弟，你管这叫'小礼物'？"
苏慕尘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量不大，就炸了三层。"
慕容春雪从他怀里抬起头，突然伸手擦掉他脸颊的血迹："你受伤了。"
"小伤。"苏慕尘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灼灼，"比起这个，我们得赶紧离开。赵老将军可能有危险。"
远处传来警笛声，红蓝相间的警灯将夜空染成诡异的颜色，李慕白从废墟里扒拉出一个背包："我车停在两个街区外，跟我来！"
——
破旧的桑塔纳在夜色中穿行，李慕白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发抖，慕容春雪坐在后排，正用急救包给苏慕尘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所以秦雅琪真的叛变了？"李慕白从后视镜里看向两人，"她可是赵老将军最得意的门生啊。"
苏慕尘任由慕容春雪摆弄自己的手臂，眼神晦暗不明："我不确定，但她今天的行动太反常了。"
慕容春雪用纱布打了个漂亮的结，突然问道："那个面具男，你看到他的脸了吗？"
"没有。"苏慕尘摇头，"但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和三个月前在澳门交手的'影武者'二把手特征吻合。"
李慕白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路："我们现在去哪？军区？"
"不。"苏慕尘掏出手机，快速输入一串代码，"先去'安全屋'，我需要查些东西。"
慕容春雪注意到他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加密符号："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苏慕尘转头看她，月光从车窗洒进来，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等这事结束，我带你去看我的全部'家当'。"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慕容春雪别过脸，耳根却悄悄红了："谁稀罕。"
车子驶入城郊一片废弃工厂区，最终停在一栋看似荒废的小楼前。
苏慕尘下车，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上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露出里面现代化的设施。
"哇哦。"李慕白吹了个口哨，"这就是传说中的'安全屋'？比我们实验室高级多了。"
慕容春雪跟着走进去，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屏幕和武器架："你管这叫'安全屋'？这分明是个小型军事基地。"
苏慕尘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本来是做任务用的，后来......"他的声音突然停住，屏幕上的监控画面让三人同时屏住呼吸——
画面中，秦雅琪浑身是血，正扶着赵老将军穿过一条昏暗的走廊，老人脸色苍白，胸前一片鲜红。
"他们在哪？"慕容春雪扑到屏幕前。
苏慕尘放大图像，角落里的标志显示这是燕京军区的地下通道："B区医疗室，老将军遇袭了。"
李慕白抓起车钥匙："还等什么？走啊！"
苏慕尘却按住他的肩膀："等等。"他调出另一个画面，军区大门口，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正在检查进出车辆，"看他们的袖章。"
慕容春雪眯起眼睛："黑色火焰纹......是'影武者'的人？他们混进军区了？"
"不止。"苏慕尘的声音冷得像冰，"看领头的那个。"
画面放大，一个戴着少校肩章的男人抬起头，赫然是下午与秦雅琪在咖啡馆碰面的那个人！
"调虎离山。"慕容春雪攥紧拳头，"他们故意引开我们，好对赵老将军下手！"
苏慕尘己经抓起武器架上的手枪："师兄，你留下监控情况，春雪，跟我走。"
李慕白抗议："我也要去！"
"不行。"苏慕尘将一件防弹衣递给慕容春雪，"总得有人在外面接应。"
慕容春雪熟练地穿上防弹衣，突然问道："如果......秦雅琪真的是叛徒呢？"
苏慕尘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那就按规矩处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慕容春雪却听出了其中的决绝。
这一刻，她仿佛又看到了初见时那个冷峻的特种兵队长，而不是如今会为她挡子弹的苏慕尘。
"走吧。"她主动握住他的手，"天快亮了。"
窗外，东方的天空己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等待他们的，或许是一场更加惨烈的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