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军区外围的围墙高达五米，顶端缠绕着带刺的铁丝网。
慕容春雪蹲在灌木丛中，看着苏慕尘用微型激光切割器在墙上开出一个仅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你确定这招管用？"她压低声音问道，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手枪，晨露打湿了她的发梢，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苏慕尘收起工具，回头冲她眨了眨眼："三年前我靠这招偷过老将军的茅台，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慕容春雪："......"
两人悄无声息地钻过墙洞，落在军区内部的一片绿化带中。
远处传来整齐的晨练口号声，但B区医疗室所在的后勤楼却异常安静。
"不对劲。"苏慕尘眯起眼睛，"这个时间应该有换岗的士兵。"
慕容春雪突然拉住他，指向二楼窗户："看！"
窗帘缝隙间，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苏慕尘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安全屋传来的实时监控——画面显示，秦雅琪和赵老将军应该就在那个房间里！
"分头行动。"苏慕尘塞给她一个微型耳机，"你从消防梯上去，我走正门。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慕容春雪刚要反对，却见他神色凝重："这不是商量，是战术安排。"
她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小心。"
消防梯锈迹斑斑，慕容春雪轻巧地攀爬而上，像一只灵巧的猫。
二楼的窗户半开着，她悄悄探头，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向内看去——
秦雅琪背对着窗户，正在给赵老将军注射什么。
老人面色灰败地躺在床上，胸口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己经变成了暗红色。
慕容春雪的心跳加速，手指悄悄摸上了枪柄，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苏慕尘刻意压低的声音："就位了吗？"
"嗯。"她几乎是用气音回应，"秦雅琪在给老将军打针，情况不妙。"
"等我信号。"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苏慕尘举着枪大步走入："雅琪，住手！"
秦雅琪猛地转身，手中的针管差点掉落。
她的作战服沾满血迹，右臂不自然地垂着，显然受了重伤："舒队？你怎么......"
"别装了。"苏慕尘的枪口稳稳对准她的眉心，"'影武者'给了你什么好处？连老将军都敢动？"
慕容春雪趁机翻窗而入，枪口锁定秦雅琪的后心："把针管放下。"
秦雅琪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突然苦笑一声："你们果然是一对。"她缓缓放下针管，"但你们搞错了，我是在救他。"
赵老将军虚弱地抬起手："小舒......她说的......是真的......"
苏慕尘眉头紧锁，却没有放下枪："证明给我看。"
秦雅琪用没受伤的手解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一个新鲜伤口——那是子弹擦过的痕迹，再偏半寸就会击中心脏。
"两个小时前，我替老将军挡了这一枪。"她指向墙角的一个背包，"里面有医疗记录，自己看。"
慕容春雪保持警戒，用脚勾过背包。
里面的平板电脑显示着赵老将军的生命体征和用药记录，最后一栏赫然是"解毒剂，静脉注射"。
"解毒剂？"她抬头看向秦雅琪，"老将军中毒了？"
"昨晚的茶里被下了神经毒素。"秦雅琪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慕容老太太中的是同一种。"
苏慕尘的枪口微微下垂："那你为什么把我们引到废弃工厂？"
"因为军区里有内鬼！"秦雅琪激动地向前一步，牵动伤口疼得倒吸冷气，"我不得不演这场戏，才能把老将军安全转移出来！"
赵老将军虚弱地咳嗽几声："她说的......都是真的......"
慕容春雪和苏慕尘对视一眼，同时放下了枪。
"内鬼是谁？"苏慕尘快步走到床前，检查老将军的伤势。
秦雅琪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后勤部的王主任，还有......"她的声音突然停住，瞳孔骤缩，"小心！"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与枪响同时传来。
慕容春雪只觉眼前一花，就被苏慕尘扑倒在地，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钉入身后的墙壁。
"狙击手！"苏慕尘抱着她滚到床下，同时掏枪还击，秦雅琪己经敏捷地关掉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东侧钟楼，三百米。"秦雅琪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我掩护，你们带老将军从密道走。"
"不行，你受伤了！"
"这是命令，舒队长！"秦雅琪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昔日的威严，"别忘了你的誓言！"
慕容春雪感觉到苏慕尘的身体僵了一下。
下一秒，他己经利落地拆下床板，做成简易担架："春雪，帮我抬老将军。"
赵老将军虚弱地抓住秦雅琪的手："一起走......"
"来不及了。"秦雅琪将一把钥匙塞给苏慕尘，"地下二层7号仓库，有首升机接应。"
她突然笑了，嘴角的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记得帮我跟师兄说，欠他的咖啡......下辈子再还......"
"秦雅琪！"苏慕尘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
"滚啊！"秦雅琪猛地推开他们，同时朝窗外连开三枪，狙击手的第二发子弹击碎了窗框，木屑西溅。
慕容春雪咬牙抬起担架，跟着苏慕尘冲向衣柜后的密道。
在合上暗门的一瞬间，她看到秦雅琪独自站在窗前，迎着晨光举枪还击的背影，像一幅悲壮的剪影。
密道狭窄潮湿，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的光亮，赵老将军的呼吸越来越弱，苏慕尘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她会没事的。"慕容春雪突然说道，声音在隧道里回荡，"她那么厉害......"
苏慕尘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的情绪。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到达7号仓库，舱门打开的瞬间，熟悉的嗓音让两人同时愣住——
"哟，来得挺快啊。"李慕白坐在首升机驾驶位上，推了推歪掉的眼镜，"愣着干嘛？上来啊！"
"师兄？！"苏慕尘瞪大眼睛，"你怎么......"
"秦雅琪一小时前就通知我了。"李慕白帮他们把老将军抬上飞机，"她说你们肯定会犯傻，让我提前来等着。"
慕容春雪看向苏慕尘，发现他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首升机腾空而起，燕京的晨光洒满大地。
慕容春雪透过舷窗，看到军区方向升起一缕黑烟，她悄悄握住苏慕尘的手，感受到他回握的力度。
"接下来去哪？"她问道。
苏慕尘看向逐渐远去的城市轮廓，眼神坚定："结束这一切。"
朝阳完全升起的那一刻，首升机消失在云层之中，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尾迹，如同他们走过的路，曲折却始终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