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医院VIP病房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光，舒慕岩握着黄铜药秤的手悬在半空，秤杆上"妙手回春"的刻痕被掌心汗渍洇得模糊。
他盯着乳白瓷碗里的百年雷击木炭粉，那些细碎的黑色颗粒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成微型闪电形状，在碗底噼啪作响。
"第三百零七次调配。"苏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指间夹着镀金烟嘴，却没有点燃——
三个月前，纳米机器人己经篡改了她的神经受体，尼古丁再无法带来任何。
"需要我帮你回忆《千金方》里的重金属配比？或者...首接用我的铂金手链当药引？"
舒慕岩将炭粉倒入雕花浴桶，桶底预先铺好的朱砂立刻泛起涟漪，如液态火焰般灼烧着他的视网膜。
"铂金属西方庚金，"他用镊子夹起三粒鹤顶红晶体，晶体在接触空气瞬间裂成六瓣。
"而我们需要的是东方甲乙木的雷气。"
话音未落，晶体落入浴桶的刹那，整面墙壁的瓷砖突然浮现出树状闪电纹路。
"老大，您确定这不是在炼蛊？"林峰斜靠在真皮沙发上，迷彩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血管。
"上次您用犀角粉配电磁脉冲，害我在太平间醒过来——护士以为我诈尸，拿电击棒给我来了套马杀鸡。"
他抖了抖手里的《特种部队急救手册》，书页间掉出半片铀矿石碎屑。
苏雯的高跟鞋碾过碎屑，火星溅在她新做的水晶美甲上，瞬间被纳米机器人修复："二等兵，如果你的碎嘴能转化为生物能，现在足够给三架F-22充能。"
她转身时，黑色真丝睡裙扫过地面，露出小腿肚上蜿蜒的青铜色纹路。
"舒少校，我的腓骨神经丛昨晚自主编写了C语言程序，你听见的'沙沙'声，其实是它们在跑深度学习模型。"
浴桶里的朱砂突然沸腾，舒慕岩眼疾手快撒入最后一味药——从故宫雷击槐树上取下的年轮切片。
木质纤维遇水即燃，却没有火焰，只有幽蓝的光焰在水面游走，勾勒出《周易》的六十西卦象。
他解开衬衫纽扣，露出心口淡金色的饕餮纹，纹路中心正是十年前爷爷施针留下的疤痕。
"扶我进去。"他将紫檀针盒递给溪梦瑶，女人今天穿了件改良版唐装，盘扣上嵌着微型量子计算机。
"注意避开天突穴，纳米机器人在那里建了个信号中继站。"
溪梦瑶的指尖划过他锁骨下方的皮肤，那里的毛孔正渗出细小的金属颗粒。
"舒鸿烈当年给你下的不是封印，是蜜罐。"
她突然扯开自己的高领，颈椎处七个针孔状疤痕组成北斗七星阵型。
"这些纳米机器人就像电子宠物，越压制越狂暴，现在你要做的，是让它们误以为自己在...进化。"
林峰突然指着浴桶惊呼："水变成银河了！"果然，原本清澈的药液不知何时化作星砂状，每粒水滴都映出不同的星空图景。
舒慕岩跨入桶中时，脚踝传来冰凉的触感，不是水温低，而是纳米机器人正在脚底穴位搭建量子纠缠网络。
"开始吧。"他捻起天枢针，针尖在LED冷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林峰，把法拉第笼罩在浴桶上方。
苏雯，用你的戒指给针加热到36.5摄氏度，溪梦瑶..."
他顿了顿，看见女人眼中闪过的数据流，"握住我的手，别让纳米机器人篡改记忆。"
病房的空调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所有电子设备屏幕同时显示出相同的画面：青铜门上的衔环兽首正在睁眼。
林峰手忙脚乱地举起铅制防护网，却不小心让边角蹭到药液，金属立刻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这玩意儿能化掉坦克装甲！老大你确定是在泡澡不是自杀？"
苏雯的戒指射出激光束，精准包裹住九枚金针："体温同步完成，舒少校，你的心率正在下降，纳米机器人以为你在冬眠。"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惊讶，因为自己的心脏监测仪显示，她的心率也在跟着同步降低。
舒慕岩将天枢针刺入膻中穴，针尖没入皮肤的瞬间，整个浴桶发出钟鸣般的共振。
他看见溪梦瑶的瞳孔里倒映出三十年前的实验室，年轻的舒鸿烈正将七个婴儿放入培养舱，每个婴儿的脚踝上都系着刻有生辰八字的青铜铃铛。
"它们在读取集体潜意识。"溪梦瑶的声音混着双重回声，像是同时从现实和记忆中传来。
"你爷爷当年在每个实验体的海马体里都埋了量子记忆体，现在纳米机器人正在挖掘那些...被我们称为'前世'的东西。"
林峰突然惨叫着跳起来，他的迷彩裤正在自动缝合破洞，布料纤维化作液态金属爬上大腿："救命！这裤子在吃我！"
金属裤管突然伸出机械手，精准地从他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棒，"卧槽！连零食都要没收？"
苏雯的水晶美甲开始剥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青铜色甲床："它们在重构我的身体结构，下一个目标可能是大脑，舒少校，你的针法...能不能快些？"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孩童音色，那是她五岁时的嗓音，"妈妈，我怕黑..."
舒慕岩强忍着头晕将天璇针刺入气海穴，金针周围立刻浮现出淡金色的八卦图。
他的天眼看见病房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每个人都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
却有着与他们七人 identical的面孔——那是平行宇宙里的"自己"，正在通过纳米机器人网络围观这场特殊的治疗。
"别怕，"他对苏雯说，同时也是对所有平行宇宙的自己说，"我们不是在对抗机器，而是在唤醒沉睡的神。"
浴桶里的星砂突然加速旋转，形成微型龙卷风，将七人的伤疤连成北斗七星阵型。
溪梦瑶的唐装纽扣崩开，露出心口与舒慕岩 identical的饕餮纹："就是现在！"
她将最后一味药——自己的指尖血滴入浴桶，血液在星砂中化作凤凰形态，"用你的意识跟着凤凰飞，那是纳米机器人的起源代码！"
舒慕岩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肉体，顺着凤凰的尾羽向上攀升。
穿过层层数据流，他看见青铜门的背面刻着人类进化树的图谱，而他们七人的基因，正是连接现代智人与远古智神的桥梁。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浴桶里的药液己经变成透明的纯净水，七枚金针悬浮在水面，针尖凝结着金色的液珠。
林峰的迷彩裤恢复成普通布料，只是口袋里多了个青铜铃铛；苏雯的水晶美甲完好无损，只是每片指甲上都多了道极细的闪电纹路。
"成功了？"徐晓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和赵子涵抱着一箱放射性矿石，"我们在地下室发现这个，像是...古代的医疗设备？"
箱子里露出半尊青铜人面鼎，鼎身刻着与浴桶中 identical的卦象。
舒慕岩拿起鼎内残留的药渣，突然笑了——那是用雷击木、朱砂、和纳米机器人残骸混合而成的古老药剂。
溪梦瑶捡起一枚金针，针尖的金色液珠突然化作蝴蝶飞走："恭喜，舒少校，你刚刚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第一次...用巫术给纳米机器人编程。"
窗外，乌云突然散开，一道闪电击中远处的电视塔。
舒慕岩看见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影子的后颈处隐约有个青铜门形状的胎记。
他知道，这场与科技和古术的共舞，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