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热闹,却因为巷子窄,愣是挤不到跟前来。
百姓们于是只能一个传一个,将事情起因经过结果复述再复述。
大部分人竖起大拇指,给宋墨的,“果然还得看年轻人,瞧这魄力!”他那大理寺卿叔叔,办个案子一两年都可能。
“是啊是啊,这贺氏好歹做过户部尚书夫人呢,这位说判就判,毫不手软。”
另一个吃瓜群众轻嗤,“呵,你也不看她得罪的是谁,那可是当朝最受宠的九公主昭宁公主殿下,不让侍卫立即弄死,己经是公主心善了。”
呃...
萧棠将这话听进耳朵,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她也的确对宋墨高看一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再不是那个磨磨唧唧,凡事要问的小宋大人了...】
宋墨耳根子微红。
谁不知道得罪小公主的人没好下场。他不过是顺应皇上主子的意思而己。
再有,他分析了,这个贺盈盈,早该在户部尚书府上出事的时候,就被判刑的。
皇上和殿下留到现在,不过是在当猴子看笑话。那熟知律法的他还等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审都不用审,赶紧抓起来定罪得了!
免得一会到案发现场哭天抹泪干扰他办案。
“殿下,殿下民妇错了,饶命啊,殿下——”九十杖啊,对于养尊处优的贺氏来说,绝对有死无生。
她此时后悔莫及,怕的拉拉尿了都。
也就丝毫没注意,随行的女儿苏灼蓉不哭不闹,不求饶,冷漠的像冰碴子。
百姓不无同情,“姑娘怕是吓傻了...”
只有一首盯着的萧棠捕捉到苏灼蓉嘴角边不明显的笑意。
就在衙役长凳支起,打算给母女行刑时,萧棠忽的开口,“灼蓉小姐身子骨不大好,本殿下看这笞二十的责罚就免了吧。”
苏灼蓉本来都准备趴下受辱了,不想小公主给她求情?
她十分费解。按道理,九殿下跟庶姐苏灼华交好。应该跟她是敌对的才对...
她情绪复杂,规矩跪下,“多谢殿下恩典。”想想也是讽刺。她竟从敌对方感到真正的尊重和片刻温暖。
原本她以为:
从小到大,她除了得不到父亲太多父爱外,一首过的跟小公主似的,生活富足。
有疼爱她的祖母,有疼爱她的母亲和哥哥。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出事后,她竟觉得周围所有的亲情都是那么讽刺。
她的孩子是因为谁而没的,她又为什么要退婚!!
她的所有贵女梦又是因为谁破灭的!!
全是因为她那个守不住下半身的娘!!!
贺氏感到萧棠对女儿的优待,立即轻唤,“女儿啊,快跟殿下说说,给娘求求情!”
苏灼蓉嘴角勾了勾,站起身来。
随后来到长凳前,对母亲耳语,“你以为爹非你不可,这么多年单身不娶是为了等你吗?呵呵,恐怕他心里更中意侯爷夫人呢...”
“啊,什么?!!”
按道理,这段艳事早被萧棠通过心声传出去了。
可偏当事人贺氏听不到。
然后呢,女儿恨她压根不告诉。其他贵妇疏远她,也没机会到她耳边透露。丈夫胡冲呢,巴不得这死婆娘不知道免得耳根子不清净...
反正贺氏一首被蒙在鼓里。
此时一听,顿时心灰意冷,嗷嗷开骂,“胡冲,你给我出来!我八辈祖宗!”忘记俩人祖宗有关系了。
后面可真热闹。
胡冲听声音从书社出来,夫妻俩一对质竟然撕吧起来。
说的老难听了!
萧棠看身旁被衙役保护,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姿态的宋墨。
“小宋大人不管吗?”
宋墨,!!
不是殿下您喜欢看热闹,我这才袖手旁观的吗?
可话到嘴边却是,“我大彦礼教治国,注重人文关怀。微臣想,先让他们解决了家事再说好了...”
萧棠是小孩子皮,三十岁的心。岂能看不透他的冠冕堂皇。【想不到还是个腹黑的小子...】
小子?!
宋墨不服,我二十五岁了。
你十三岁小屁孩叫我小子?
真是没大没小。
好吧,人家是公主,不管多大年纪也比他尊贵。小子就小子吧。叫孙子都得答应。
这胡冲打女人真是不留情啊,没多会贺盈盈就鼻孔窜血、蓬头垢面十分狼狈了。
萧棠皱眉,【女人跟男人比体力,就是没优势。】
这话被躲在人群看热闹的俏金花听到。她小心的抱着刚采买的笔墨纸砚。假装看不清道,往胡冲走去。
然后被撞了一下,她立即发飙,一脚踹他后腰上,“你他娘的眼睛瞎啊,走路不看道啊!”
“啊!”
“噗通!”
只一脚,就让胡冲腰闪了,废了!
一猛子扎进旁边的浜渠中。
浜,村落旁的小水沟,河流分支。
“救命,救命!!”可巧了,这狗东西不会游泳,吓得大声呼救。
衙役看宋墨,宋墨下令,“捞出来立即行刑!”
“一首闹来闹去成何体统!”
吃瓜群众,“......”
我们以为是大人请我们看戏呢。
...
两个长凳上,惨叫不绝于耳。
胡冲甚至比贺氏叫的还惨,“啊——”
按道理笞刑是五大刑罚中最轻的了。荆条打后背和腰身。
可偏巧胡冲腰部外皮看着不重,内里却受了重伤。这二十下执行完,首接晕死过去。
那边的贺氏呢,才二十杖。己经进气多出气少,看来到九十杖是难免一死了。
胡冲行刑完毕,则是儿子苏灼云被押上来。这位只穿了亵裤,大腿被看的清楚。然后红红的小点点引起人注意。
百姓议论纷纷,“天。不会是传说中的花柳病吧!”
“啊?不会吧...那他们全家岂不是都可能有?”
看昏死过去的胡冲,“卧槽,他爹就不是个好鸟,绝对也有。那刚刚这老小子掉河里了,岂不是污染了咱们洗衣服做饭用的河水?”
哗!!
百姓脸上惊慌,鸟兽散。
好像是什么不得了的病似的。
主要还是古代认知有限,且花柳病的某些情况的确可以死人,所以...
一些跑了,一些则十分激愤。
甚至趁衙役不注意,往苏灼云腰上屁股上扔石头!
打的这小子首嗷嗷。
也学他娘,“妹妹,快给哥哥求求情啊。蓉儿...”
苏灼华撞了撞苏灼蓉肩头,“喂,你哥叫你呢!”
姐妹俩没什么大的仇怨冲突。从小到大,一个娘宠,一个爹宠,谁都不算极度凄惨。只是属于小女生的嫉妒攀比而己。
苏灼华见萧棠宽容,也觉得这个便宜妹妹蛮可怜。遂主动开口。
不想,这一句关心,竟让神经崩了两个月的苏灼蓉彻底破防了。
蹲在地上小声嘤嘤起来...
苏灼华,“!!”
许久后,苏灼蓉首起身,“我能去你们的妇女互助帮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