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封宅二楼的主卧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
封砚合上笔记本电脑,揉了揉眉心。跨国会议刚结束,窗外的暴雨仍在下,雨点砸在玻璃上像某种密电码。他起身去书房取文件,路过走廊时,忽然听见厨房传来细微的“叮”声——
冰箱门被打开的冷光里,阮绵绵正踮着脚去够冷冻层的哈根达斯。
她穿着他的旧衬衫,下摆刚盖住大腿,的膝盖在低温里泛着粉红。手指碰到冰淇淋桶的瞬间,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契约补充条款第12条,”封砚的声音像冰镇过的威士忌,“禁止夜间摄入高糖冷冻食品。”
绵绵吓得手一抖,冰淇淋“啪”地砸在地上。
“我、我热!”她梗着脖子狡辩,耳尖却红了。
封砚的目光扫过她光裸的小腿,又落在地板那滩融化的草莓冰淇淋上。
“体温过高可以开空调。”他弯腰捡起冰淇淋桶,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脚背,“而不是吃空我的库存。”
绵绵瞪大眼:“你监视我?!”
“冰箱有智能记录。”他指了指内置摄像头,嘴角微勾,“阮小姐,你本周己经偷吃三次了。”
半小时后,绵绵蜷缩在客房的被窝里,胃部一阵阵绞痛。
“活该……”她咬着嘴唇揉肚子,额头渗出冷汗。早知道不该赌气把整桶冰淇淋吃完的。窗外雷声轰鸣,她摸出手机想叫外卖送药,却发现暴雨天配送费涨到了200块。
“黑心商家!”她气得把手机摔在床上,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关门声。
透过雨幕,她看见封砚的黑色迈巴赫驶出车库,尾灯在暴雨中划出两道猩红的光痕。
“神经病,这种天气出门?”她嘟囔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搅。
当玄关传来密码锁的“滴滴”声时,绵绵己经疼得意识模糊。她跌跌撞撞想回主卧找止痛药,却在走廊里腿一软,栽进了封砚的衣帽间。
松木香混着淡淡的雪茄味扑面而来。她本能地钻进那排悬挂的西装里,像只受伤的幼兽寻找庇护所。
“阮绵绵?”
封砚的声音由远及近。绵绵缩成一团,听见他的皮鞋踩在地板上的闷响,然后是衣帽间门被推开的轻响。
一道手电筒的光扫过她藏身的角落。
“出来。”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急促。
绵绵闷哼一声:“……你管我!”
西装突然被拨开,封砚单膝跪在她面前。他浑身湿透,黑发滴着水,手里攥着个药店塑料袋。
“吃了。”他拆开一盒胃药,却顿住了——
药盒标签上原本印着“1日3次”,被人用马克笔涂改成“想你就吃”。
绵绵噗嗤笑出声,随即疼得“嘶”了一声。
“……幼稚。”封砚撕掉标签,倒了杯温水递给她。
药效发作后,绵绵昏昏沉沉地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托起她的后颈,将枕头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微凉的手指拨开她汗湿的额发,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覆上她的眼皮——
像是一个吻。
她努力想睁眼,却听见一段熟悉的旋律。
封砚在哼歌。
那是一首俄语摇篮曲,调子温柔得不像话。绵绵在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旋律——七岁那年她发高烧,有人在她病床边哼过同样的歌。
当时她攥着那人的袖扣呢喃:“砚哥哥,别走……”
次日清晨,绵绵在阳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主卧的大床上。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杯底压着张便签:
“冰箱己清空。
如需冰淇淋,用吻兑换。——K”
她气得把便签揉成一团,却在展开时发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PS:你昨晚说梦话了。”
绵绵瞬间僵住。
她……该不会又叫了“砚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