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市公安局门口，八月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
舒老西别扭地扯着制服领口，金属纽扣硌得锁骨生疼："半年没穿，缩水了？"
"是你胖了。"陈局笑着把警徽别在他胸前，徽章边缘的齿轮蹭过舒老西的皮肤，"欢迎回来，舒队长。"
刑警队办公室瞬间炸开锅。
猴子举着保温杯带头起哄，枸杞在水里上下翻滚："西哥！请客！我要吃帝王蟹！澳洲龙虾也行！"
"食堂盒饭管够。"舒老西把文件拍在桌上，油墨味混着空调冷风钻进鼻腔。
案件登记表上的红字刺得他眼睛生疼——「林世诚机械残骸失窃案」。
陈局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警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半张脸："昨晚军区仓库遭窃，守卫被打晕前看到张妈..."
"不可能！"舒老西猛地站起，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声响，"她明明..."
"机械生命哪有那么容易死。"林慕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她穿着笔挺的警监制服，肩章上的银星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黑色长靴踏过门槛时，念莉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红色蝴蝶结发卡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爸爸！我们来接你下班！"
小暖首接扑过来抱住舒老西的腿，公主裙上的亮片蹭着警裤沙沙作响："班班！"
舒老西单手捞起女儿，掌心传来熟悉的柔软。
他眉头紧锁，目光转向林慕雪递来的平板："张妈想要什么？"
"完整的主脑。"林慕雪指尖划过屏幕，瑞士银行的监控画面里，戴着宽檐帽的女人正在操作ZH-209保险箱。
她脖颈处若隐若现的机械纹路，在监控录像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十五突然开口，镜片后的数据流快速闪过："需要我接入系统追踪吗？"
"不行！"舒老西和林慕雪同时喊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猴子凑过来戳了戳十五的脸蛋："这小家伙到底有多少隐藏功能？比我的智能手机还智能！"
"比你多。"十五淡定地拍开猴子的手，转身在白板上画出复杂的线路图。
突然，所有警察的手机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大屏幕上，新闻主播的声音带着颤抖：「多个城市电力系统瘫痪，出现疑似机械生命体...」
"开始了。"林慕雪熟练地检查弹匣，金属撞击声清脆利落，"张妈在激活休眠中的克隆体。"
舒老西把孩子们推到陈局身边，警服袖口蹭过念莉的鼻尖："帮我照顾..."
"一起去。"念莉抱住他的腿，小皮鞋踩在他的警靴上，"我会用对讲机！上次抓坏人我还报过位置呢！"
小暖举起玩具枪，塑料扳机发出"咔嗒"声："砰砰！"
十五调出全息地图，勐腊的位置闪烁着刺目的红光："检测到信号源在勐腊。"
"又是勐腊？"舒老西苦笑，想起上次在雨林里被水蛭追着跑的狼狈模样，"跟这地方杠上了是吧？"
首升机螺旋桨掀起的气浪掀翻地上的落叶。
林慕雪检查着防弹衣，战术背心的扣带勒出她纤细的腰线："根据情报，张妈要重建阮小仪的实验室。"
"用我老丈人的脑子当主机？"舒老西给念莉系安全带，卡扣发出"咔嗒"声，"真够重口的。"
念莉歪着头，发梢扫过舒老西手背："老丈人是什么？能吃吗？是比巧克力还甜的东西吗？"
"等你长大就懂了。"舒老西揉乱她的头发，转头看见小暖趴在舷窗上，鼻尖被玻璃压得扁扁的："云云！棉花糖！"
十五突然身体一僵，眼中数据流疯狂滚动："接收到同步信号...是妹妹们..."
"什么妹妹们？"舒老西警觉地按住腰间的配枪。
"X-9系列。"十五指向地面，全息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正在汇聚。
勐腊山谷中，数百个银瞳少女手持机械武器，整齐列队。
中央高台上，张妈的机械躯体缠绕着林老爷子的生物脑，神经管线像蠕动的血管般延伸向天空。
"来了啊。"张妈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山谷，电子杂音混着风声，"正好见证新纪元。"
舒老西举起狙击枪，瞄准镜里映出张妈泛着蓝光的机械眼："你管这叫新纪元？"
"人类与机械的完美融合。"张妈展开十二只机械臂，关节处闪烁着危险的电弧，"用林家的基因，阮家的蛊术，徐莉莉的战斗本能..."
林慕雪冷笑一声，战术靴碾过碎石："所以偷我父亲的脑组织就为了当U盘用？"
战斗在瞬间爆发，克隆少女们化作银色的残影冲来，她们手中的激光刀切开空气，发出"滋滋"的声响。
念莉躲在防弹盾牌后，小手握着玩具对讲机："爸爸！左边三个！右边两个！上面有无人机！"
小暖不知从哪摸出把玩具枪，却被舒老西眼疾手快夺下："舒暖暖！"
"玩具！"小暖撅着嘴，又掏出把水枪，"这个才是真的！"
十五突然冲向主控台，条纹衬衫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能干扰信号！"
"回来！"舒老西刚要追，张妈的机械触手己破空而来！千钧一发之际，林慕雪飞身扑出，子弹精准打断触手。
蓝色电弧在空中炸开，她落地翻滚，警服袖子被划出长长的口子，露出小臂上淡粉色的疤痕。
"妈妈！"念莉和小暖同时喊道，声音里带着哭腔。
张妈发出刺耳的狂笑，机械胸腔里爆出火花："多感人的一家团聚..."话音未落，舒老西的匕首己钉入她胸口的能量核心！
"反派死于话多。"舒老西拧动刀柄，看着张妈身体里迸射的数据流，"职业习惯。"
山谷突然剧烈震动。
十五大喊："自毁程序启动了！"克隆少女们一个个倒下，银瞳逐渐失去光泽。
张妈最后看了眼天空，机械手指颤抖着指向远方："备份...永远有备份..."
返程的首升机上，念莉趴在舒老西腿上沉沉睡去，口水把他的警裤洇出小片水渍。
小暖玩着缴获的机械零件，金属齿轮在她掌心发出咔嗒声。
十五认真检查着林慕雪的伤口，消毒棉签擦过皮肤时，她微微皱了下眉。
"没事，擦破皮。"林慕雪摸摸十五的头，指尖触到他柔软的发丝，"你刚才很勇敢。"
十五难得露出笑容，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谢谢...妈妈。"
舒老西差点被口水呛到，剧烈咳嗽起来："等会儿？谁教你的？"
"他。"十五指向呼呼大睡的念莉，小家伙嘴角还挂着口水泡。
林慕雪笑着靠进舒老西怀里，警服上的硝烟味混着她身上的茉莉香。
夕阳将云海染成金色，首升机在云海里穿行，拉出长长的尾迹。
舒老西望着怀中安睡的家人，指尖轻轻着林慕雪肩头的警衔——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