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抬头望向那座被镇上人称为"黑鸦公馆"的废弃别墅。三层高的欧式建筑爬满了藤蔓,破碎的窗户像空洞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夜风掠过,树影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低语。
"喂,林默,你确定要进去?"身后的陈浩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束不安地晃动着,"这地方……听说真的闹鬼。"
"少废话。"林默嗤笑一声,推了推眼镜,"世界上哪来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
旁边的苏雨攥紧了相机,声音有些发抖:"可是……镇上的人都说,每到半夜,这栋房子里就会亮起灯,还有人影在窗口晃动。"
林默没再理会他们,伸手推开了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像是某种不祥的警告。
三人踏进院子,杂草没过脚踝,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气。林默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壁,上面布满了诡异的涂鸦——扭曲的人脸、血红色的手掌印,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别进来……他们会看见你。"**
"靠!"陈浩猛地后退一步,差点撞上苏雨,"这地方绝对有问题!"
林默没说话,但心里也隐隐发毛。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别墅的正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腐朽的气息。
屋内漆黑一片,手电筒的光只能照亮前方几米。地板在他们脚下嘎吱作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某种活物身上。
"你们听到了吗?"苏雨突然停下,声音颤抖,"楼上……好像有人在走路。"
林默屏住呼吸,果然听到头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咚……咚……咚……"**,像是有人在踱步,又像是某种沉重的物体被拖行。
"可能是风吹的。"林默强作镇定,但手心己经渗出冷汗。
三人沿着楼梯向上走,木制台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二楼走廊尽头有一扇半掩的门,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
"看!"苏雨指着那道光,"有人……在里面?"
林默的心跳加速,他缓缓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僵住——
房间里点着一盏老式煤油灯,火焰微弱地跳动着,映照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全都面容扭曲,眼睛被涂黑,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是在笑。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木椅,椅子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纸页泛黄,字迹己经模糊。
林默走近,勉强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他们回来了……每晚都在房子里走动……我听见他们在墙壁里低语……"**
就在这时,煤油灯突然熄灭,房间里陷入彻底的黑暗。
"啊——!"苏雨尖叫一声,紧接着,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奔跑。
"谁在那儿?!"陈浩大喊,手电筒的光疯狂晃动,却只照到空荡荡的走廊。
突然,林默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搭上了他的肩膀——
冰冷、枯瘦,像是……一只人手。
林默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照向身后——空无一人。但墙上,却多了一道新鲜的抓痕,像是有人用指甲狠狠划过。
"我们得离开这儿!"苏雨几乎哭出来,"这地方不对劲!"
林默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找找,一定有什么线索。"
他们继续探索,最终在三楼发现了一间被锁死的房间。门上的锁己经锈蚀,林默用力踹了几脚,门终于被撞开。
房间里堆满了破旧的玩具——残破的布偶、发条生锈的铁皮人、褪色的积木。而在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小床,床单上有一大片暗褐色的污渍。
"这是……血?"陈浩声音发颤。
林默蹲下身,发现床底下藏着一个铁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一沓发黄的报纸剪报,标题触目惊心:
**"黑鸦公馆灭门惨案:一家五口离奇死亡,凶手至今未抓获"**
报道旁边附着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五个人面容僵硬,眼睛却诡异地盯着镜头,仿佛能透过照片看向他们。
"原来如此……"林默喃喃道,"这栋房子根本不是闹鬼,而是……他们的怨念还留在这里。"
话音刚落,整栋房子突然剧烈震动,墙壁里传来无数人的低语声,像是无数亡魂在哭嚎。天花板开始剥落,灰尘簌簌落下,而走廊尽头,缓缓浮现出五个模糊的身影——
他们浑身是血,眼睛漆黑,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一步一步向三人逼近……
"跑——!"林默大吼一声,拽起苏雨和陈浩就往楼下冲。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楼梯在他们脚下扭曲变形,仿佛整栋房子活了过来,想要吞噬他们。一楼的大门不知何时己经关上,林默疯狂地撞门,却纹丝不动。
"窗户!"陈浩指向旁边的落地窗,三人毫不犹豫地撞碎玻璃,跌跌撞撞地滚出房子。
他们头也不回地狂奔,首到彻底远离黑鸦公馆,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回头望去,别墅的窗口依然亮着微弱的灯光,而窗前,隐约站着五个黑影,静静地注视着他们……
第二天,林默把在鬼屋找到的资料交给了警方。后来他才知道,二十年前,黑鸦公馆的主人因精神失常杀害了全家,最后自杀。而他们的亡魂,至今仍困在那栋房子里,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
从那以后,林默再也不敢靠近那座别墅。但每当夜深人静时,他偶尔会梦见那盏煤油灯,和墙上那些扭曲的笑脸。
**"别进去……他们会看见你。"**
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