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血色数据流
金属箱开启的瞬间，实验室的应急灯突然全部亮起。
猩红色的警报光中，林小满看见箱子里整齐码放着几十个微型芯片，每个都贴着泛黄的标签——2003.6.17、2010.9.23……最新那个标注着今天的日期，芯片表面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你以为拿到这些就能翻盘？"周慕云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每个芯片都连着自毁程序，只要我按下……"
"那就试试看。"林小满突然抓起一把芯片塞进嘴里。金属边缘划破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只要我咬下去……"
警报声戛然而止。
监控摄像头转动着对准她，周慕云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疯子！那些芯片存储着周家二十年来的……"
"人体实验数据？"小满用舌尖顶住芯片，"包括怎么用次声波让市长秘书突发心脏病？"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芯片内容，但周慕云骤缩的瞳孔验证了猜想。被关在玻璃舱里的韩晓雨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被胶带封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声，眼睛拼命往右上方瞟——那里有个通风口，网格上插着半截粉笔，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雨云标志。
林小满猛地扑向控制台。在周慕云按下自毁键的前一秒，她扯断了连接玻璃舱的电极线。
"警报！实验体生命体征异常！"机械女声突然响起。韩晓雨的心跳监测仪变成首线，但林小满分明看见她的手指在悄悄比划——这次是三个弯曲的手指，像被风吹乱的雏菊花瓣。
（中）逃亡者的密码
地下室的防火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林小满攥着沾血的芯片，沿着通风管道拼命爬行。管道壁上每隔十米就出现一个雨云涂鸦，箭头指向越来越狭窄的岔路。
第西次拐弯时，她撞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婉清。
陈婉清蜷缩在管道交叉口，裙摆沾满机油，左手的绷带完全散开，露出腕间新鲜的割伤。见到林小满，她慌忙藏起一个银色存储器——和之前U盘同款，编号是"X-1"。
"您果然知道真相。"林小满盯着她无名指的雏菊戒指，"2003年我姐姐遇害时，您是生物社的指导老师吧？"
陈婉清浑身发抖，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气象站第六观测点的松树下……"
"砰！"
管道下方传来爆破声。李志豪的咒骂声由远及近："妈的，那丫头肯定在通风管道里！"
陈老师突然把存储器塞进林小满手心："这是当年你姐姐偷偷录的……"她摘下戒指按在存储器的凹槽处，"周明远办公室的保险柜密码是0617。"
林小满还想问什么，陈婉清突然翻身滚出通风口。
"在这里！"她朝追兵大喊，"芯片在她身上！"
借着追兵被引开的瞬间，林小满爬向管道尽头。那里连着一个废弃的档案室，墙上贴满泛黄的实验报告。最新那页被撕去大半，残留的半句话写着："实验体X-17（韩晓雨）己产生抗体……"
档案柜最底层有个带密码锁的抽屉。林小满输入0617，里面是厚厚一叠器官捐献同意书——每张都有家长的签名，但"受益人"一栏全填着周慕云的名字。
窗外突然划过闪电。借着刹那间的亮光，林小满看见操场上有辆殡仪馆的灵车正在掉头。驾驶座上的父亲举着手机，屏幕亮着诡异的蓝光——是那个匿名论坛的界面。
（下）暴雨中的交易
林小满在实验楼天台找到韩晓雨时，暴雨正酣。
对方浑身湿透，正用裁纸刀在栏杆上刻字。每刻完一个数字就吐口血沫，脚下积着暗红的水洼——那是牙龈出血，次声波的后遗症。
"他们在我牙齿里装了传感器。"韩晓雨笑得凄然，"所以每次我要说出关键信息就会……"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蓝色的液体——是微型胶囊破裂的迹象。
林小满打开银色存储器。全息投影在空中展开，浮现出十二年前的画面：
周明远在教育局地下室调试次声波装置，身旁站着年轻的陈婉清。实验台上绑着一个穿初中制服的女孩，胸牌上赫然是林小满姐姐的名字。
"开始吧。"周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这次频率调到能引发脑溢血的程度。"
陈婉清突然夺过控制器："她还是个孩子！"
画面剧烈晃动。镜头最后定格在一本翻开的日记上，日期是2003年6月17日：
"今天在气象站百叶箱发现周慕云妈妈的尸体，她手里攥着雏菊钥匙……"
全息影像戛然而止。
韩晓雨突然拽过林小满的手，在她掌心急速书写：【次声波发射器在教育局顶楼水塔，每天中午12点启动】。写完最后一笔，她翻过栏杆纵身一跃。
"不要！"
林小满扑到栏杆边，却看见韩晓雨落在充气垫上——不知何时，她父亲带来的灵车己停在楼下，车顶铺着殡仪馆专用的应急气垫。
"快走！"林小满父亲第一次对她大吼，"周明远启动了数据清洗程序……"
整栋教育局大楼突然震动起来。所有的电子屏幕同时闪现血红的倒计时：
00:10: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