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地下室的邀请函
林小满醒来时,鼻腔里充斥着消毒水混合着铁锈的味道。
她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左手腕上系着一条白色绷带——不是包扎伤口的,而是像某种标记。绷带内侧用红笔写着一串数字:B2-17。
窗外,暴雨仍在继续,雨滴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是某种规律的摩斯密码。小满撑起身子,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
> 今晚8:00,教育局地下室。带上你爸爸的火化记录,换韩晓雨的命。
> ——Calculator
纸条背面印着教育局的官方抬头,但右下角盖的却不是公章,而是一个模糊的雏菊图案,花蕊部分被刻意涂红,像是干涸的血迹。
林小满的指尖微微发抖。她摸向内衣暗袋——U盘还在,但口袋里的雏菊钥匙不见了。
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醒了?"陈婉清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白纸。她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银戒指,款式老旧,戒面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
"韩晓雨呢?"林小满首接问道。
陈婉清的睫毛颤了颤,声音轻得几乎只有她自己听得见:"……被送去‘特殊观察室’了。"
"在哪里?"
陈老师没有回答,只是递上一张磁卡,上面印着【教育局-临时通行证】。
"你爸爸……"她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他曾经是周明远的‘合作伙伴’。"
林小满的血液瞬间凝固。
(中)次声波的实验
晚上7:45,教育局大楼空荡荡的,只有顶层的局长办公室还亮着灯。
林小满刷开地下室的门禁时,感应灯"滋滋"闪烁了两下,随即熄灭。黑暗里,只有安全出口的绿灯幽幽亮着,像野兽的眼睛。
地下室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两侧的墙壁上贴满了优秀学生的照片,但每张脸都被打了马赛克,只剩下胸前的计算器徽章清晰可见。
走到第三个拐角时,林小满的耳膜突然刺痛起来。
一种低频的嗡鸣声从墙壁里渗透出来,像无数只蜜蜂在颅骨内震动翅膀。她的视野开始扭曲,走廊尽头的门牌号【B2-17】在眼前分裂成重影。
"次声波实验,第17次记录。"
周慕云的声音从头顶的广播里传来,冷静得像在念实验报告。
"频率8Hz,受试者出现定向障碍、时间感知扭曲……"
林小满踉跄着扶住墙壁,掌心触到一块凸起的金属板——是某种控制面板。她胡乱按了几下,嗡鸣声突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录音:
> 【2003年6月17日,实验体X-1(女,12岁)出现癫痫症状,建议处理。】
> ——周明远
录音戛然而止。走廊尽头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圆形实验室。
正中央的玻璃舱里,韩晓雨被固定在一张金属椅上,头上戴着布满电极的装置。她的嘴角渗出血丝,但眼睛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右手比着那个雏菊的手势。
周慕云站在控制台前,白大褂一尘不染。他胸前的计算器徽章显示着【+1000】,液晶屏泛着诡异的红光。
"来得正好。"他微笑着按下某个按钮,"你爸爸的火化记录带了吗?"
(下)火化记录的真相
小满没有回答。她的目光锁定在实验室角落的一个黑色金属箱上——箱子的锁孔形状,和那把消失的雏菊钥匙完全吻合。
"你以为韩晓雨是第一个吗?"周慕云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残酷,"12年前,有个转学生也像她一样‘不听话’……"
他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里,一个穿初中部制服的女孩被绑在同样的椅子上,次声波装置启动的瞬间,她的鼻孔和耳朵同时涌出鲜血。
女孩的校牌滑落在地——林小满,原校。
林小满的呼吸停滞了。
那不是她的名字。
那是她**姐姐**的。
"你爸爸帮我们处理了‘实验失败’的遗体。"周慕云轻声道,"作为回报,周局长给了你‘三好学生’的资格,让你顺利转学……"
林小满的指尖掐进掌心。
原来如此。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父亲看到焚化炉照片时会那么激动——他烧掉的不是陌生人的尸体,而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时间到了。"周慕云遗憾地耸耸肩,手指移向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韩晓雨的‘癫痫发作’该开始了。"
林小满猛地扑向那个黑色金属箱。
如果钥匙不在身上……
那一定在——
她扯开衣领,从项链上拽下那枚一首戴着的雏菊吊坠。花蕊部分轻轻一拧,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钥匙。
"滴。"
箱子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