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破碎的证词
韩晓雨的录音笔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教室里西十多位家长的表情瞬间凝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提线木偶。周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是恶意剪辑！"周慕云突然站起来，胸前的计算器徽章疯狂闪烁着"-500"的红光。他快步走向韩晓雨，白衬衫袖口下的手腕青筋暴起。
林小满的父亲猛地推开椅子。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像头被激怒的雄狮，挡在了韩晓雨面前。"让这孩子说完。"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底传来，右手下意识摸向西装内袋——那里别着一枚殡仪馆的工作证，金属边缘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录音笔继续播放着：
【"...就像处理三年前那个转学生一样，火化记录要做两份..."】
周明远突然冲向多媒体控制台，却在半路被陈婉清绊了一下。女教师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绷带渗出的血迹在米色裙装上晕开一朵小小的红花。
"各位家长不要激动！"郑校长肥胖的身躯挤进过道，汗珠顺着双层下巴滚落，"这显然是..."
"砰！"
教室后门被狂风吹开，暴雨裹挟着冰雹砸进来。借着这个混乱的瞬间，林小满看见韩晓雨对她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右手拇指和食指圈成圆形，另外三根手指微微弯曲。是雏菊的形状。
（中）消失的证据
停电来得猝不及防。整个教学楼陷入黑暗的瞬间，林小满感觉有人塞给她一个冰凉的东西。摸上去像是U盘，表面凹凸不平的纹路组成"X-17"的字样。
"备用电源三分钟后启动！"李志豪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林小满蹲下身，借着手机微光看见韩晓雨正爬向讲台，动作灵活得像只受伤的猫。她的校服后领翻起，露出颈后一个奇怪的烙印——数字"17"外面套着一个圆圈，像是被什么金属器具烫出来的。
突然一束强光照亮教室。周慕云举着应急灯站在讲台上，灯光从他下巴往上打，在脸上投出狰狞的阴影。"请大家留在座位上。"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保安正在排查电路问题。"
林小满趁机溜到窗边。透过暴雨模糊的玻璃，她看见操场上有两个黑影正拖着一个长条形的包裹往气象站方向移动。闪电划过的瞬间，包裹里露出一截苍白的手指——中指涂着和陈婉清同色系的指甲油。
"找到你了。"李志豪的呼吸喷在她后颈，带着薄荷糖和血腥味的混合气息。他粗壮的手臂勒住林小满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抢她掌心的U盘。"周学长说，你爸爸的火化记录..."
林小满狠狠踩在他脚上，趁他吃痛的瞬间把U盘塞进内衣。李志豪的眼神突然变得玩味："藏得真好。"他舔了舔虎牙，"不过周局长早就猜到..."
灯光突然恢复。教室里一片狼藉，韩晓雨和录音笔都不见了，只剩下地板上几滴新鲜的血迹，排列成箭头形状指向窗外。周明远正在安抚家长："...恶作剧而己，请大家移步礼堂继续会议..."
林小满的父亲站在原地没动。他盯着讲台上某处，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木板——那里钉着一枚黑曜石纽扣，正是周慕云今天早上刚换上的那颗。
（下）冷藏柜的秘密
家长会被强制转移到礼堂后，林小满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走廊监控摄像头全部转向墙壁，像是被人远程操控过。她按照血迹箭头的指引，来到了医务室后面的旧仓库。
通风管口的螺丝己经松动了。林小满爬进去时，管壁上用血画满了小小的雏菊，每一朵花蕊里都写着一个日期。最近的那个是今天，旁边标注着"B2-3"。
地下标本室的灯居然亮着。林小满蹑手蹑脚地走到第三个冷藏柜前，发现锁己经被撬开，柜门虚掩着。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玻璃标本瓶，每个瓶子里都漂浮着——
头发。
不同长度、不同颜色的头发，全都连带着小块头皮。标签上写着学生的学号和日期，最早的一个标注着"2003.6.17"，瓶底沉着一枚小小的乳牙。
最前排的空位上贴着"韩晓雨"的标签，但瓶子里只有一张折叠的纸条。林小满颤抖着打开它，上面是韩晓雨潦草的笔迹：
【他们用气象站制造癫痫发作假象，实际是用次声波武器。周明远在教育局地下室也有同样的设备，证据在——】
纸条后半截被撕掉了。林小满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滴"的一声，像是计算器归零的声音。她猛地转身，看见冷藏柜玻璃反射出周慕云的身影——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顶端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找到你想看的了吗？"周慕云微笑着按下装置上的按钮。林小满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耳膜像被针刺般疼痛。她踉跄着扶住柜子，碰倒了一个标本瓶。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周慕云的声音忽远忽近："...当年你妈妈也是这样不听话..."
林小满的视野开始模糊。最后一刻，她看见冷藏柜最下层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盒子，标签上写着"林小满-原校"。盒子的锁孔里，插着一把小小的雏菊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