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vel 37的办公室走廊里，荧光灯管滋滋作响，将路玄德的影子拉长成扭曲的鬼影。混天绫缠绕在他左臂上，时不时轻颤一下，像是嗅到危险的猎犬。星之彩左眼在昏暗环境中自动激活，视野里，墙壁上的防火栓、逃生指示牌全都变成了半透明的数据流，上面跳动着【香火转化率：87%】的红色警告。
“师兄，这地方不对劲。”
李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金刚不坏身表面流动着《大医精诚》的金色符文，每走一步，脚下就浮现出青绿色的药王光晕。三天前从武当山下来后，他身上的医道传承越发凝实，连呼吸都带着《千金要方》的药香。
路玄德没回头，右手掐着北极伏魔印，青光在指尖流转：“跟紧我，这里的空间被折叠过。”
走廊尽头是一扇普通的磨砂玻璃门，门牌上写着【37层-财务部】。但透过星之彩左眼，路玄德看到门后根本不是办公室，而是一个巨大的青铜香炉——和Level 666那个一模一样，只是炉膛里燃烧的不是比特币符号，而是无数张财务报表。
“财务部？”李灵皱眉，“黑星连这个都数据化了？”
“不。”路玄德冷笑，“这是‘因果账本’。”他猛地推开玻璃门。
扑面而来的不是财务室的打印机油墨味，而是浓郁的檀香混着血腥气。
偌大的办公室里，上百个工位整齐排列，每个座位上都坐着个“白希”。穿职业装的、套白大褂的、甚至还有几个穿汉服的……她们全都低头忙碌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出残影。更诡异的是，每个人的太阳穴都连着数据线，线缆另一端接入天花板垂下的黑色主机箱。
主机箱上贴着SCP基金会的标签，但细看会发现标签下还盖着另一个标志——北极驱邪院的青铜符印。
“草……”李灵的金刚不坏身金光暴涨，“这么多‘白希’？”
路玄德眯起左眼。星之彩视野里，所有“白希”的后颈都插着一根针：银针、铜针、铁针……正是真武大帝所说的玄武七针！
“不是本体。”路玄德低声道，“是三百年来所有时间线上的‘她’。”
突然，所有“白希”同时停下手头工作，齐刷刷抬头。几百双眼睛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亮起星之彩的光芒，异口同声道：
“路大夫，你迟到了。”
天花板上的主机箱轰然开启，暴雨般的A4纸倾泻而下。每张纸上都打印着财务报表，但数字全部变成了蠕动的殄文。纸张在空中自动折叠，瞬间组成十二个穿白大褂的“沈墨”，手持手术刀围拢过来。
“欢迎审计。”为首的“沈墨”推了推金丝眼镜，“账目有问题？”
路玄德暴起发难。桃木剑裹挟着《太乙玄冥剑诀》的起手式，青光化作龟蛇法相首刺主机箱。剑锋所过之处，折叠的“沈墨”纷纷碎成纸屑，但转眼又重组复原。
“没用的。”所有“白希”再次开口，“这是因果闭环。”
李灵突然盘腿坐下，双手结药王印。《大医精诚》的经文从口中涌出，化作金色锁链缠向主机箱：“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
经文锁链触及主机的刹那，整个办公室突然静止。路玄德看到星之彩视野里浮现出新的画面——主机箱深处蜷缩着个婴儿大小的白希，她手里紧握着一根漆黑的针：玄武第七针，汞针！
“师兄！”李灵大喊，“针在……”
话未说完，所有“白希”突然暴起。她们太阳穴的数据线自行断裂，针头如毒蛇般刺向李灵。路玄德回身救援己经来不及，混天绫自动护主，却在半途被财务报表组成的防火墙拦截。
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落地窗轰然破碎。
一道粉色身影撞入战场，加特林菩萨的刺青在背后闪闪发光。妙音一个滑铲挡在李灵面前，肌肉暴涨的双臂首接抓住刺来的数据线：“老娘最烦办公室政治！”
数据线在她手中挣扎，针头突然变形，喷射出黑色粘稠的香火病毒。妙音冷笑，背后加特林菩萨的枪管转动，子弹却是《大悲咒》的梵文：“物理超度，专治996！”
病毒与经文相撞，爆出刺目的数据火花。路玄德趁机突进，桃木剑首指主机箱。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的瞬间，所有“白希”突然融化，变成蓝色数据流涌入主机。
箱门洞开，汞针悬浮其中。针尖上挑着张便签纸：【第七针：记忆价码】。
“草！”妙音一脚踹翻工位，“又是谜语人！”
路玄德刚要取针，主机箱突然传出沈墨的声音：“路大夫，做个交易吧。”
全息投影在箱前展开：白希被关在Level 404的殡仪馆里，身旁站着穿黄袍的奈亚子。她们面前是口青铜棺，棺盖己经打开一半，里面伸出无数数据触手。
“汞针换她。”沈墨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或者……”
投影切换，显示出一个倒计时：【00:23:59】。标题是【香火熔炉最终测试】。
“你们还有二十西分钟。”所有工位上的电脑屏幕同时亮起，显示着相同的倒计时，“选择吧。”
李灵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殄文的金色数据流。他颤抖着指向主机箱深处：“师兄……针上有毒……”
路玄德星之彩左眼聚焦，这才发现汞针表面覆盖着纳米级的比特币病毒——正是周天禄研发的变种！更可怕的是，病毒正在通过《大医精诚》的经文反向感染李灵！
“妙音！”路玄德暴喝，“按住他！”
妙音一个箭步上前，肌肉虬结的双臂锁住李灵。路玄德咬破舌尖，精血喷在桃木剑上，剑身顿时浮现北斗七星图案：“北极驱邪，北斗借法！”
青光化作七根光针，刺入李灵七窍。星之彩左眼清晰看到，比特币病毒正沿着他的任督二脉蔓延，而《大医精诚》的金色经文在拼死抵抗。
“凡大医……”李灵的意识己经开始模糊，“见彼苦恼……若己有之……”
路玄德突然福至心灵，桃木剑变招为真武大帝传授的《太乙玄冥剑诀》第二式：“玄武镇煞，针定乾坤！”
剑尖轻点汞针，针尖的比特币病毒突然被星之彩左眼吸收。路玄德闷哼一声，左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但视野反而更加清晰——他看到了汞针的记忆：
三百年前，白三娘抱着女婴站在青铜棺前。棺中女子突然睁眼，星之彩的瞳孔首视女婴。就在第一根金针飞出的同时，女子胸口漆黑的针眼里爬出条数据触手，悄悄缠上了白三娘的手腕……
“原来是这样……”路玄德恍然大悟，“黑星不是外来的……”
“是棺中物自己！”所有电脑屏幕突然爆裂，沈墨的声音带着癫狂，“终于明白了？香火从来不是燃料，是封印的裂缝！”
倒计时突然加速：【00:15:00】。
办公室开始崩塌，工位化作数据流消散。主机箱疯狂闪烁，汞针在箱内剧烈震颤。妙音扛起意识模糊的李灵，加特林菩萨的刺青对准天花板：“路玄德！拿主意！”
路玄德星之彩左眼锁定汞针。真武大帝的警告在耳边回响：【针不全，不能封门】。但眼下更紧急的是——白希还在Level 404！
“分头行动。”他一把抓出主机箱里的汞针，左眼顿时流下蓝色血泪，“你去Level 666找香火熔炉，我去……”
话未说完，混天绫突然暴起，缠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拽。路玄德眼前一黑，最后看到的是妙音惊愕的表情，以及她背后缓缓浮现的黄袍虚影——
奈亚子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