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笼罩着老街，路玄德站在"玄德灸养馆"的台阶上，盯着隔壁装修的商铺。那间原本卖丧葬用品的铺子，一夜间换了招牌——"天禄香火交易所"，烫金大字在晨光中刺得人眼睛发疼。
"师兄，这铺面风水不对劲。"李灵揉着太阳穴，他昨夜在Level 404受的伤还没好透，金刚不坏身的金光时隐时现，"门口那对石狮子，眼睛是红的。"
路玄德没吭声。他右手掐着"六壬搜神诀"，青光在指尖流转，照出商铺门口那对石狮子的异样——那不是普通石料，而是用阴山血玉雕的，狮嘴里含着的也不是石球，而是两颗跳动的心脏。
"周天禄的手笔。"路玄德冷笑，"这老鬼终于按捺不住了。"
正说着，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店门前。车门打开，先伸出来的是一根紫檀木龙头拐杖，接着是一双锃亮的牛津鞋。周天禄弯腰下车时，西装后襟掀起一角，露出别在后腰的罗盘——纯金打造，盘面上却不是八卦，而是比特币的符号。
"路大夫，久违了。"周天禄的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石，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浑浊的黄瞳，"听说您的诊所最近......闹耗子？"
路玄德注意到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断口处缠着红线——那是茅山"借阴债"的标记。
"周老板消息灵通。"路玄德皮笑肉不笑，"不过耗子再大，也大不过偷油的老鼠精。"
周天禄不以为忤，反而咧嘴笑了。他的牙齿很白，白得不正常，像是某种动物的骨骼。拐杖轻敲地面，商铺的卷帘门缓缓升起，露出里面的布置——
正中央是个巨大的电子屏，显示着实时波动的香火币价格；左侧供着三清像，香炉里插的不是线香，而是一捆捆燃烧的百元大钞；右侧墙上挂着幅《华尔街之狼》海报，狼眼部分嵌着两颗舍利子。
"香火数字化，功德证券化。"周天禄的拐杖指向电子屏，上面"玄德灸养馆"的图标正闪着卖出信号，"路大夫，您这间破诊所的地契，值三百比特币。"
李灵倒吸一口凉气。路玄德却注意到电子屏角落的小字：香火收购方——"黑星控股"。
"周老板改行当掮客了？"路玄德突然笑了，他拇指着腕上的莲花印记，"不知道阴司的判官收不收比特币？"
周天禄的黄瞳骤然收缩。他拐杖一顿，商铺里的灯光突然变成惨绿色。电子屏上的K线图扭曲变形，化作无数张尖叫的人脸。
"敬酒不吃......"周天禄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声，西装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就让您见识下现代风水局——"
他打了个响指。隔壁传来"轰"的闷响，路玄德诊所的功德箱突然炸开，无数冥币喷涌而出，每张钞票上的玉帝头像都变成了周天禄的脸！
"乾坤借法！"路玄德暴喝一声，桃木剑从袖中飞出，"六壬仙师，大显威灵！"
剑光斩向冥币的瞬间，周天禄的西装突然爆裂——他后腰的罗盘腾空而起，化作金色牢笼罩向路玄德。更骇人的是，他的背部布满鳞片，脊柱处凸起七颗肉瘤，排列如北斗！
"七煞锁魂阵？！"李灵失声惊呼，双手迅速结"大日如来印"，可金刚不坏身的金光刚亮起就被肉瘤吸走。
路玄德剑势不减，桃木剑刺入金笼的刹那，腕上莲花印记突然灼痛。混天绫自动飞出，却不是攻击周天禄，而是卷住了李灵的后腰——
"嗖！"
一道黑影从地底窜出，堪堪擦过李灵刚才站立的位置。那是个穿阿玛尼的僵尸，脖子上挂着"天禄金融CEO"的工作牌。
"现代化赶尸术。"周天禄得意地整了整领带，"区块链认证，永不诈尸。"
路玄德瞳孔骤缩。他注意到僵尸胸口贴着的不是镇尸符，而是微型矿机，正"嗡嗡"地计算着什么。更可怕的是，整条老街的商铺陆续亮起"天禄"招牌，每家店门口都站着个区块链僵尸！
"师兄！"李灵突然指着天空，"香火......"
原本晴朗的晨空此刻阴云密布，云层中浮现出巨大的电子钟，倒计时显示"00:59:59"。路玄德瞬间明白——这是周天禄在强行收购整片街区的香火气运！
"李师弟，布阵！"
路玄德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李灵则盘坐在地，双手合十，口中梵唱如雷："嗡班杂萨埵吽！"
金色莲台自李灵身下绽放，与路玄德的六壬青光交融，化作太极图案升空。周天禄见状冷笑，拐杖往地上一杵——
"上市！"
所有区块链僵尸同时抬头，矿机红光大作。电子钟的倒计时突然加速，云层中浮现出黑星虚影。路玄德感到浑身灵力正被疯狂抽走，腕上莲花印记开始褪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美团电动车突然冲进战场。骑手摘下头盔，露出沈墨那张斯文败类的脸。
"路大夫。"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区块链的红光，"要记忆手术刀吗？打八折。"
路玄德还没回答，沈墨己经打开外卖箱，取出一把造型诡异的手术刀——刀身上刻满比特币代码。他随手一掷，手术刀精准地扎进周天禄背部的第七颗肉瘤！
"啊——！"
周天禄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肉瘤爆裂的瞬间，路玄德看到里面蜷缩着个微型婴儿，正抱着矿机啃食。更骇人的是，那婴儿长得和周天禄一模一样！
"香火癌晚期。"沈墨捡起手术刀，在袖口擦了擦，"他把自己的三魂七魄打包上市了。"
区块链僵尸们突然集体死机，电子钟的倒计时卡在"00:00:07"。周天禄跪在地上，西装碎片下露出更多鳞片——那根本不是皮肤，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电路板！
"你们......不懂......"他咳出蓝色的血，血珠落地变成小型的矿机，"香火......要革新......"
路玄德上前一步，桃木剑抵住他喉咙："谁指使你收购整条街的香火？"
周天禄突然诡笑，黄瞳里闪过星之彩："黑星归位时......所有香火......都是祭品......"
话音未落，他背上的六颗肉瘤同时爆开。每个肉瘤里都跳出个比特币形状的蛊虫，尖叫着扑向路玄德。沈墨的手术刀及时划过，将蛊虫斩成两半——
虫尸落地，化作六张地契。每张地契的转让方都签着"白希"的名字，笔迹却各不相同，仿佛是在不同时空签下的。
路玄德弯腰捡起地契的刹那，腕上莲花印记突然发烫。混天绫不受控制地飞出，卷住周天禄的脖子一勒——
"咔嚓！"
周天禄的头颅滚落，断颈处没有流血，而是喷出无数数据流。他的金丝眼镜摔在地上，镜片上最后闪过的画面，是Level 404里那具钟馗尸体在跳傩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