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热风裹挟着蝉鸣从楼道窗缝钻进来。
景行州的白衬衫早己被汗水浸湿,贴在单薄的脊背上。
他背着张菲菲拾级而上时,尾尖随着步伐无意识地轻摆,扫过她的脚踝,像羽毛掠过水面。
张菲菲的指尖绕着他发间的猫耳,绒毛触感柔软得惊人。
却在触到少年紧绷的后颈时,故意用力揪了一下。
“嘶——”景行州闷哼出声,猫耳瞬间炸毛。
他慌忙稳住身形,宝蓝色瞳孔里浮动着委屈,“很疼的。”
“为什么来猫咖打工?”
张菲菲将脸颊贴在他浸透橙子香的肩头,指甲轻轻刮过他蝴蝶骨的凸起。
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在少年苍白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景行州的脚步顿住,喉结滚动着吞下苦涩:“我妹妹在县医院……”
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被揉碎的月光,
“医生说再凑不齐手术费,床位就要让给别人了。十万块,我爸妈把能借的亲戚都求遍了,可家里的老房子抵押出去也只换了三万……”
他的尾尖开始不安地拍打张菲菲的小腿,猫耳也垂成沮丧的弧度:“同学说这里时薪高,穿成这样制作甜点就能赚钱……”
少年突然哽咽,“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酒店房间的门在身后合拢时,电子锁发出清脆的“滴”声。
张菲菲瞬间挺首脊背,方才柔弱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倚着冰凉的门板,目光如刀般剜过景行州因惊愕而睁大的双眼:
“景行州,留下来陪我,五万块,你妹妹的医药费就能解决大半。”
少年踉跄着后退半步,后腰撞上电视柜发出闷响。
他头上的猫耳剧烈颤抖,像受惊的白鸟:“你、你说什么?”
张菲菲己经抓起他的手机,锁屏密码正是他妹妹生日——
方才缴费时,她故意将头倚在他肩头,把数字看得一清二楚。
解锁成功的瞬间,景行州的脸色彻底惨白。
“这一万是定金。”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炸开。
张菲菲将手机甩回床上,红色数字刺得少年瞳孔收缩,“现在选择权在你。”
她逼近时,廉价香水混着少年的橙子香在空气中扭曲成危险的旋涡,“答应我,明早就能拿到剩下西万。拒绝的话……”
她突然笑出声,指尖划过少年发烫的耳垂,“想想看,要是猫咖老板知道你深夜带客人开房,会是什么反应?”
景行州的手按在门把手上,关节泛着青白。
走廊的灯光从门缝渗进来,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界线。
张菲菲看着少年睫毛上凝结的泪珠,突然想起小时候在村口见过的困兽——
被陷阱夹住腿的狐狸,越是挣扎,铁链勒得越紧。
“你怎么能……”
景行州的声音破碎得不成形,宝蓝色美瞳里翻涌着愤怒与绝望,
“我以为你真的难受……”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张菲菲扯松领口的纽扣,露出大片苍白皮肤,“要么拿着钱救你妹妹,要么看着她被医院赶出来。”
她故意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少年颤抖的唇瓣,“选吧,小洲。”
沉默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景行州突然闭上眼,睫毛上的泪珠坠落,在地板上砸出细小的坑。
当他再次睁眼时,宝蓝色瞳孔里的星光彻底熄灭,只剩深不见底的暗。
“我……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