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被堵在蜿蜒的乡道上，引擎空转的轰鸣声里夹杂着此起彼伏的议论。
张菲菲攥着手机的指尖发白。
绿色的【8.5分】的提示仍在疯狂闪烁。
前排司机弓着背凑到迈巴赫旁，草帽檐下的眼睛盯着保镖递来的黑卡，喉结滚动着谄媚的笑意。
“让开。”欧蔚然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器，穿透层层热浪砸在众人耳膜上。
当黑衣保镖收拢黑伞的瞬间，张菲菲的呼吸陡然停滞——
少年亚麻色的发丝被阳光镀上金边，皮肤白得近乎透明，眉骨处的阴影却将上扬的凤眸衬得愈发凌厉。
他穿着定制西装的肩线笔挺如刀，腕表表盘折射的冷光扫过车厢时，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后排大妈慌忙把嗑到一半的瓜子塞进塑料袋。
前排大叔挺首佝偻的脊背试图整理皱巴巴的衬衫。
邻座小孩举着的冰棒滴在地上，母亲却只顾着用围裙角擦拭少年可能经过的座椅扶手。
欧蔚然捏着手帕掩住口鼻，鞋尖精准避开地上的污渍，
每走一步都像在丈量与这群“蝼蚁”的距离。
张菲菲靠在皮质剥落的座椅上，目光却像黏在少年身上的口香糖。
系统的提示在视网膜上跳动，那串绿色代码与眼前人冷白的皮肤、微翘的唇珠重叠成刺目的诱惑。
当欧蔚然终于在她身旁落座时，她闻到了混着雪松与龙涎香的气息——
和景行州身上带着猫毛味的橙子香截然不同，
这种昂贵的气味让她想起亚斯特酒店顶层的香槟塔。
“看够了？”少年突然侧头，眼尾上挑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张菲菲注意到他睫毛根根分明，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连眼白都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她故意凑近，丝毫不介意对方骤然紧绷的身体：“你睫毛刷的什么牌子？比我新买的迪奥还浓密。”
欧蔚然还未发作，大巴突然剧烈启动。
他踉跄着抓住扶手，骨节泛出冷白。
与此同时，竹笼里的大公鸡扑棱着翅膀窜出，尖锐的啼鸣中，少年雪白的衬衫领口溅上泥点。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不受控地向前倾倒，最终跌进张菲菲张开的怀抱。
“少爷！”保镖闪电般扣住鸡颈，金属手铐碰撞的声响让全车人一颤。
张菲菲环着怀中僵硬的身躯，指尖触到少年后背绷成琴弦的肌肉。
欧蔚然的耳尖迅速涨红，从耳垂蔓延到脖颈，在冷白的皮肤上烧出两团醉人的绯色。
“谢谢。”少年猛地挣开，扯松歪斜的领带，从袖扣暗格里抽出湿巾反复擦拭张菲菲触碰过的地方。
他的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却强撑着用嫌恶的口吻说：“别以为......”
“知道知道，”张菲菲掏出口红补妆，镜面里映出少年炸毛的模样，“碰了你金贵的身子，得用八抬大轿抬着去庙里上香。”
她故意将玫瑰色的唇印印在车窗上，看着欧蔚然瞳孔地震的表情轻笑出声，
“不过建议你下次坐豪车，别来这种鸡飞狗跳的地方。”
大巴重新驶入颠簸路段，欧蔚然的指尖在膝盖上敲出焦躁的节奏。
张菲菲瞥见他偷偷将沾泥的袖口塞进西装内袋，那副强装镇定的模样突然让她想起炸毛的猫。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警告！检测到目标情绪波动异常，建议谨慎接触】
她转头望向窗外飞驰的玉米地，手机在掌心震动——
是景行州发来猫咪的照片。
照片里橘猫正趴在新购置的猫爬架上打盹，阳光透过“梧桐里”的雕花窗棂洒在绒毛上。
张菲菲放大图片，突然发现少年偷偷在背景里比了个心。
欧蔚然的目光突然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凤眸闪过一瞬的异色：“宠物店买的？这种品相的田园猫......”
“我男朋友养的。”
张菲菲故意把手机贴在胸口，指尖划过景行州手写的备注，“不像某些人，连只鸡都怕。”
她余光瞥见少年骤然攥紧的拳头，皮革座椅在指力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
夕阳将欧蔚然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压在张菲菲腿上。
她望着车窗外熟悉的白墙青瓦，突然想起母亲催婚时的尖刻话语。
指尖无意识着手机壳内侧的便签，那里“州的上课时间表”的字迹己经晕染，却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警告！目标与宿主距离小于0.5米，能量波动值超标！】
系统的警报声在耳畔炸响，张菲菲却只是将墨镜架在头顶，冲腿上的欧蔚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小少爷，准备好体验真正的‘人间烟火’了吗？”
睡着的少年没有回答，耳尖却仍泛着可疑的红。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正被张菲菲用手机偷偷拍下——
那张堪比雕塑的侧脸，与景行州发来的猫咪照片，
共同存进了名为“战利品”的相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