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单元楼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灯光昏黄而黯淡。
声控灯像是和人作对似的,坏了三层,使得楼道里显得格外阴森。
慕思颜摸索着从包里掏出钥匙,那钥匙在她纤细的手指间闪烁着微弱的金属光泽,就在这时,对门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咔嗒”一声,在安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哟,思颜又去接小叔子啦?”胖邻居探出头来,那圆滚滚的脑袋就像一个皮球,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审视和八卦。
“要我说啊,年轻寡妇还是该避避嫌...…”她的声音尖细,像一把小刀划过空气。
慕思颜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咔嗒”一声打开门,转身时旗袍开衩处闪过一线雪白的肌肤。
她微笑着,嘴角的梨涡里仿佛盛着蜜,但声音却像浸了冰一样寒冷:“张阿姨,我公公临终托我照顾慕白高考,您要是有意见,不如去居委会说说?”
说完,不等胖邻居回应,便“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李慕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慕思颜一把按在玄关墙上。
她踮起脚尖,凑近李慕白的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薄荷糖的气息。
轻声说道:“你从考场出来时,叫我什么?是‘皇嫂’,不是‘嫂子’。”
那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李慕白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仿佛有一股寒意从脚底首窜上心头,玄关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恍惚看见慕思颜发间闪过金步摇的虚影,那虚影一闪而过,却像一道闪电划过他的脑海,让他更加确信,眼前的一切绝非偶然。
“你听错了。”他强自镇定,试图挣脱慕思颜的手,伸手去拿拖鞋,却没想到又被慕思颜一把扣住手腕。
她的拇指正好按在李慕白的脉搏处,仿佛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慌乱,“《煜美人》第三句是什么?现在背给我听。”慕思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几曾识干戈..….”话一出口,李慕白就后悔了。
他心里清楚,教材里根本没有这首词,这是他被俘后写的秘作,世上本该只有小周后知晓。
此刻,他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每一步都被人算计着。
慕思颜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她的指尖顺着李慕白的腕骨慢慢滑到掌心,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陛下装傻的样子,和当年在澄心堂骗我说不会作画时一模一样。”
说完,她突然拽着李慕白往厨房走去,嘴里还说着:“给你熬了醒神汤,方子是你教我的——冰片二钱,朱砂...…”
“够了!”李慕白终于忍不住,用力甩开她的手。
此时,砂锅正在煤气灶上咕嘟咕嘟地响着,锅里的汤汁翻滚着,药香中隐隐混着一丝铁锈味,让李慕白心里越发不安。
他紧紧盯着慕思颜旗袍腰侧若隐若现的暗纹,那分明是南唐皇室暗卫的标记,这让他更加确信,眼前的女人身份绝不简单。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将整个房间瞬间照亮,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要将天地撕裂。
慕思颜不慌不忙地走过去关火,她的动作优雅得像在抚琴,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从容。
“怕我下毒?”她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吹,红唇沾上瓷勺,眼神挑衅地看着李慕白,“那妾身先试...…”
就在惊雷炸响的瞬间,李慕白猛地冲过去,夺过汤勺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瓷片飞溅开来,在地上西散蹦跳。
他顺势扣住慕思颜的后颈,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凶狠地逼问道:“谁派你来的?赵光义?还是——”
“慕白!”卧室门突然被打开,李慕白的大哥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李慕白像被电击了一般,瞬间僵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车祸瘫痪多年的大哥此刻竟然稳稳地站着,镜片后的眼睛闪着诡异的光,那眼神让李慕白感到一阵寒意。
“弟弟对嫂子这么热情?”大哥的声音冰冷,拐杖“咚”地杵在地上,露出金属冷光,李慕白定睛一看,那分明是改装过的唐刀。
暴雨如注,疯狂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慕思颜在李慕白腰间掐了一把,用只有他能听见的气音说:“子夜琴室见,否则你大哥活不过三更。”
说完,她转身时发梢扫过李慕白的嘴唇,桂花香里藏着血腥气,让李慕白心中一阵颤抖。
厨房地上的汤渍渐渐洇成奇异图案——那是李煜与小周后约定的求救暗号。
李慕白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掌纹不知何时变成了熟悉的断掌,他记得前世他被俘时,相士说这是亡国之君的印记。
此刻,这个印记仿佛又在提醒着他,命运的齿轮再次开始转动,而他,似乎又陷入了一场未知的危机之中。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但他清楚,这一切,都和前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他,必须要解开这个谜团,才能找到真相,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