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挣扎着穿过厚重的云层,透过雕花窗户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洒进陆家主院。福安悠悠转醒,脑袋还昏昏沉沉,仿佛被一团棉花塞满。
当他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画面瞬间映入眼帘——少爷陆尘正站在老祖宗陆擎天身后,全神贯注地给老人家扎小辫。
陆擎天平日里威风凛凛,像座不可撼动的巍峨大山,此刻却乖乖坐着,雪白的胡子被精心编成麻花状,发梢还系着个青铜铃铛。微风轻轻拂过,铃铛叮当作响,和这宁静的清晨格格不入,仿佛是一场闹剧的开场铃声。
“醒了就过来搭把手。”陆尘头也不回,手中银针像道银色的闪电,精准无误地甩向福安。
“按住老爷子左脚的涌泉穴,他老人家最近火气太旺,得降降。”
福安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陆擎天。可当他的手刚碰到老祖宗脚踝的瞬间,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住了。
“嘶!”福安倒吸一口凉气,这哪是人的脚,分明是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差点跳起来。
陆擎天突然睁眼,目光如炬,仿佛能看穿人心。袖中飞出的蜜饯像颗子弹,精准无误地砸在孙子额头。
“小兔崽子,拿你爷爷试药还敢用糖霜当麻沸散?当你爷爷是三岁小孩?”
“您不也把我炼的泻药换成桂花糕了?”陆尘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晃了晃手里咬了半口的点心,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昨儿茅厕门槛都快被长老们踏平了,一个个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以为在举行短跑比赛呢。”说着,他突然转头看向福安,“福安,你屁股不疼了?”
福安这才后知后觉,伸手摸向后腰,发现贴着张符纸。他小心翼翼地揭开符纸,三只焦黑的食脑蛊像三颗黑色的石子掉了出来。福安吓得“嗷”一嗓子,像只敏捷的猴子,瞬间窜上房梁,声音颤抖地喊道:“少爷!这这这……”
“赵家送的点心里附赠的小玩意。”
陆尘轻弹手指,一道火焰像条灵动的火蛇窜出,瞬间将蛊虫烧成灰烬。青烟袅袅升起,竟凝成个“蠢”字,仿佛在嘲讽着幕后黑手的愚蠢。
“你昏迷这七日,城主府往咱们家送了十八盒糕点,现在厨房养蛊的罐子比酱油缸还多,都快能开个蛊虫博物馆了。”
陆擎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身子像风中的落叶般颤抖。他摊开手掌,掌心血迹里混着冰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陆尘见状,眼神瞬间变得凝重,混沌之气顺着银针缓缓渡入老者经脉。
“寒毒入髓,您老这是把极北之地的雪女娶回来了?怎么招惹上这玩意儿的!”
“放屁!”
陆擎天一巴掌拍在楠木桌上,桌子像不堪重负的老人,瞬间西分五裂。“当年你爹娘闯荡玄州……”话说到一半,他突然住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随后,他从怀里摸出块龟甲,像扔暗器一样扔给陆尘,“烧了。”
陆尘接过龟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龟甲在丹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在诉说着古老的秘密,随后裂成八卦阵图,“天机阁”三个篆字若隐若现。陆尘挑眉,脸上露出调侃的笑容:
“您不会要说我其实是某个隐世大能的转世,来拯救世界于水火之中吧?”
“放狗屁!不过也差不多,我们家族挺复杂的,我们不是表面的家族。”陆擎天吹胡子瞪眼,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
“这是你爹埋在茅房第三块砖下的东西!”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云岚城往东三千里有座活死人墓,墓主是百年前陨落的渡劫期大能——你爹失踪前说要去找‘龙吐珠’。”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陆尘眼疾手快,袖中飞出个纸人。纸人像只轻盈的蝴蝶,穿过窗户,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片刻后,纸人湿漉漉地爬了回来,肚皮上浮现出赵家管事的脸。福安凑近细看,突然惊呼:“这不是往咱家鱼塘投毒的那个……”
“错。”
陆尘往鱼塘方向弹了颗丹丸,像在投掷一颗希望的种子。“是给锦鲤美甲的美容师。”话音刚落,池塘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炸起三丈水花。一条长着人牙的怪鱼翻着肚皮浮了上来,模样怪异,让人毛骨悚然。
陆擎天突然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拎起孙子后领。
“走,带你看个好东西。”
祖孙俩大步迈向密室,福安被留在门外数蚂蚁。福安眼巴巴地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怎么用蚂蚁摆出“少爷救命”的字样,仿佛这样就能得到救赎。
密室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挂着幅九州堪舆图,像一幅神秘的画卷。青州被朱砂圈出七个红点,像七颗神秘的星辰。老爷子指尖点在云岚城位置,神情严肃,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咱们陆家祖上是给皇帝试药的药人,首到百年前有人从‘龙吐珠’里悟出《九鼎诀》。”
陆尘着袖中丹鼎印记,若有所思。
“现在七大世家,赵家主炼器、林家驭兽、苏家玩蛊……”他突然顿住,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等等,咱们家是专业背锅的?怎么好事轮不到,坏事全沾边!”
“放……哼!”
陆擎天掀开地砖,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露出的青铜匣锈迹斑斑,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
“这才是陆家真正的祖业。”匣中躺着把药铲,铲柄刻满小字。陆尘凑近一看,竟是某位先祖的牢骚日记:
“玄州那帮孙子又偷老子的丹方!天杀的炼丹师公会评级黑幕!今天给皇帝老儿炼强身健体丸炸了炉,他非说炼了假丹药,真是岂有此理!……”
陆尘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肚子都快抽筋了。首到看见最后一行:
“等等,这位祖宗说九幽冥炎鼎本该是药铲的搅拌棒?这脑洞也太大了吧!”
突然,整个密室开始剧烈震动,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墙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堪舆图也在风中摇晃。
爷孙俩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扑向门口。福安正在用蚂蚁摆“少爷真帅”,刚摆好最后一个字,抬头就见两人灰头土脸地冲出来,身后追着个疯狂旋转的青铜鼎盖,像个失控的飞碟。
“小兔崽子你动了什么?”
陆擎天扯着嗓子喊道,声音盖过了鼎盖旋转的呼啸声。
“您老给的龟甲有问题!”陆尘一边跑一边回应,脸上写满了无奈。
“放屁!那龟甲是你娘留下的……”
话音未落,鼎盖突然停在陆尘头顶,投下道光柱将他罩住。九州堪舆图上的红点接连亮起,像被点燃的烽火台,最终汇聚成条巨龙图案。陆擎天白胡子颤了颤,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恐惧:
“你爹说的‘龙吐珠’,该不会是指……”
“爷爷。”陆尘从光柱中摸出颗糖丸,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狡黠笑容。
“您牙口不好,这麦芽糖我就替您尝了。”说着,他毫不犹豫地塞进嘴里。下一刻,他浑身毛孔开始喷火,像个人形火炬,“卧槽怎么是辣椒味的!这是整蛊糖丸吧!”
是夜,月光如水,洒在陆家库房上,像给它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陆家库房失窃,丢了三坛百年陈醋、五斤花椒,还有本《如何与叛逆期孙子相处》的秘籍。
更诡异的是,赵家圈养的灵犬集体学起了猫叫,此起彼伏的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而城主小姐的胭脂盒里长出了会骂人的蘑菇,每当有人打开胭脂盒,蘑菇就会发出尖锐的骂声,让人哭笑不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