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峰矿李长青的家里。
此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家里的菜肴,有鱼有鸡,还有李长青最喜欢吃的大块红烧肉。
说实话,这个生活标准放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妥妥的土豪。
李长江的面前摆着一壶老酒,一个小酒盅,一碟花生米。此时家里的保姆还在忙着炒最后一道菜。
几个孩子看着桌子上的美食,都不由的吞咽口水。
就在这时一盘香喷喷的炒鸭蛋端了上来。
“来尝尝,这是你们矿上先进那里换来的鸭蛋!”
“啥!”
“就是那个在井下被困了好几天,最后被救上来,还评了个先进的陈青峰。我前几天打听到他手里有好多鸭蛋,这不我就去找他了!”
“陈青峰,我知道,就是咱们矿上有名的傻子,听说他在海津疗养的时候给外国人当翻译,挣了快一万块钱了,结果回来之后又瞎折腾,免费给那些村民建磨坊,还收养孤儿,都说他把那笔钱都败的差不多了!”
李长青听到女儿轻蔑地说着陈青峰的事情,顿时有些生气,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家人这才闭着嘴。
“哎呀,孩子说的有什么错呀,那个陈青峰就是傻子,我找他换鸭蛋给他钱他也不要,这筐鸭蛋还是他硬塞给我的!”
“那孩子不容易,你不能占人家的便宜,明天拿着钱一定要给人家!”
“我知道了,矿上的人又不是咱们一家,我听说有不少人家都把不用的国库券换到他手里去换鸭蛋了!”
“国库券,哈哈,还真是个傻子,那东西也有人要!”
“你赶紧闭嘴吧,你个死妮子,一会儿你爸他又生气了!”
李长青听到自家老婆子说去找陈青峰换了一筐鸭蛋,吃在嘴里他有些不是滋味。
陈青峰回来的时候确实挣了不少钱。这件事都传开了,当时还有不少年轻的工友打算找陈青峰借钱娶媳妇儿结婚置办家具。
可后来,这家伙才刚回来,就听说拿自己的钱去给附近的村民建了磨坊。
都说他把钱败光了,现在每顿饭还是在矿上啃窝头。
其实李长青多少理解一些。
陈青峰以前出身不好入党评优秀这些事情几乎都没他的份。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做到一碗水端平了,陈青峰的家庭出身也不再是别人批判的对象了,甚至还有了入党的资格。
李长青明白陈青峰迫切想要得到大家认可的心情。
……
不过李长青其实并不了解陈青峰。
别人拿用不上的国库券来陈青峰这里换鸭蛋。可陈青峰却并不觉得亏。
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国库券很快就可以按照利息兑付了。
所以其实和钱也差不多。
而眼下陈青峰真正关注的是自己的酿酒事业。
陈青峰之前用二比一的麦麸和谷糠混合做成的酒胚,现在己经到了最后的阶段。
陈青峰一共做了得有五十多个。
现在其中起码有三分之一坏掉了。
不过剩下的一些大致还能用。
这段时间,他用农村现有的工具制作了一个可以蒸馏的木桶,木桶安放在大锅上,把这些酒胚弄碎放进木桶里,然后利用蒸锅加热,把里面的酒精蒸馏出来,得到的就是高度酒。
虽然书上介绍的是这个原理。
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于是大晚上,陈青峰在西峰东村的土坯房子里就开始折腾酿酒的事情。
几个孩子也不睡觉,帮着陈青峰把酒杯弄散打碎,重新放进木桶里。
然后按照步骤进行蒸馏。
木桶的盖子被盖上了,上面用各种瀑布塞满的缝隙。
紧接着几个细长的管子从木桶里接出来,然后冰镇在凉水里,接着管子的另一头就接到了一个黑色的土陶罐子里。
随着风箱不断的拉动着火越烧越旺,屋子里渐渐的传来了那种谷物酿造之后特有的香气。
一时间整个厨房都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陈青峰看着前面出来的这部分,然后又换了一个坛子。
这些部分明显就是酒头。
里面还有很多杂醇是不能喝的。
然后剩下的就是酒体的部分了。
很快一个陶坛子就装满了大半部分,紧接着陈青峰又换了一个土陶坛子。
很快第一批做成的,三百多斤酒胚,一共出了差不多一百斤的酒。出酒率还是可以的,达到了三分之一。
等到天亮鸡叫的时候,陈青峰他们都累坏了。
不过一大早陈青峰还得赶回去接着下井。
“狐狸,把坛子都给我封好了,晚上等我回来!”
“大哥,闻着真香啊,要不你喝一碗再走吧!”
“不了,我要是喝酒下井会出事儿的!”
陈青峰急急吼吼的回到了矿井。
然后他穿着昨天的衣服,戴上头盔,还有矿工的制服,接着就坐着猴车来到了井下。
大伙刚在井下集合,吴队长还在训话,就在这时,旁边有人却伸着鼻子不停在陈青峰身上嗅探。
“小陈,你喝酒了……”
听到这句话,吴队长顿时瞪了过来。
“谁喝酒了,不是有规定吗?下井不得饮酒,不要命了你们!”
“队长,是我,不是我喝酒,是昨天那几个孩子在家里鼓捣酿酒,弄得我一身全是酒味,您放心,我来的时候一口没喝!”
“是这样!那好吧,你们,都清楚了今天的工作任务,都去工作吧!”
陈青峰于是就和工友们西散开,周围有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听说陈青峰家里居然还能酿酒?纷纷过来打听。
“小陈,你收养的那几个孩子可以啊,连酒都会酿了!要不晚上下工了让我整点尝尝!”
“行啊,不如这样,我请客,请你们到村里尝尝我们家酿的酒,还有鸭蛋,我再去买几只鸭子,晚上咱们好好的搓一顿!”
“小陈要请客,那肯定得去,老吴你去不去!”
有人问起了在井下查看安全设施的吴队长。
“有人请客,去啊,我告诉你们,我这个人的舌头,那可是打小就酒精考验,我十五岁的时候,把我们村最能喝的人都给喝趴下了,我跟你们说,这天下还没有能醉我的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