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把碎玉掏出来,借着月光,能看见碎玉上的符文:“俺看见他们脖子上的伤口,跟俺在江湖上……跟俺以前见过的杀手手法一样。”
张大柱盯着碎玉,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你到底是啥人?”
两人在雪地里对视,远处传来狼嚎。叶惊鸿张了张嘴,想说实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一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杀手,说出来谁能信?
“俺……俺也不知道。”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碎玉,“俺醒来就在苞米地里,啥都不记得了,就记得这碎玉。”
张大柱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把自己的棉手套摘下来,塞给叶惊鸿:“先别想那些,回屋睡一觉,明儿帮俺上山打柴去。”说完,转身就走,留下叶惊鸿在原地,手里攥着温热的棉手套,心里头说不出是啥滋味。
回到家,李翠花己经把炕重新烧上了,热乎的玉米碴子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响。叶惊鸿喝着粥,听着李翠花唠叨:“以后别往房上蹿,咱这房子不结实,摔着咋办?”他嗯嗯地应着,目光却落在墙上的老照片上——那是张大柱年轻时穿军装的照片,身姿挺拔,眼神坚定,跟现在这个扛着猎枪的猎户,倒有几分相似。
夜里,叶惊鸿又梦见了古代的场景:黑衣人围着他厮杀,血玉红光冲天。他猛地惊醒,发现怀里的碎玉正发烫,借着月光,他看见碎玉上的符文,竟在缓缓移动,拼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图案——那是一只展翅的鸿雁,鸿雁脚下,是一片连绵的黑土地。
他不知道,这个图案,正预示着他在这片黑土地上的命运,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离奇的事等着他。但他清楚,从踩碎王铁蛋家酸菜缸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就跟这个东北小山村,紧紧地拴在了一起。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屋顶上,落在苞米楼子上,落在那个己经碎成八瓣的酸菜缸上。而在村外的树林里,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黑山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属于叶惊鸿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猎枪的铁箍硌得后腰生疼,叶惊鸿趴在雪地上,鼻尖冻得发麻。张大柱的猎枪筒子还顶着他脊梁骨,枪管里散出的火药味混着雪气,呛得人想咳嗽。他不敢动弹,只听见身后男人粗重的喘气声,还有远处狗吠渐渐远去。
“哪儿来的?”张大柱的声音像块冻硬的苞米饼子,带着股子冷硬,“半夜趴俺们村苞米楼子上,偷鸡还是摸狗?”
叶惊鸿想抬头,却被枪管往下压了压。他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染血的夜行衣,怀里的血玉吊坠早不知道滚哪儿去了,手上还攥着半块碎玉——那是昨晚在后山捡的,跟胸口的吊坠能拼上茬口。
“大柱!”远处传来李翠花的喊声,“别吓着人家!没看见浑身是血吗?”
张大柱的枪口松了松,叶惊鸿趁机翻了个身,仰脸看见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棉帽压得低低的,猎枪斜挎在肩上,军绿色棉袄洗得泛白,袖口磨出了毛边。他后腰上别着把磨得发亮的猎刀,刀柄缠着红布条,跟江湖上刽子手用的鬼头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