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众人不注意,他猛地跃上墙头,想跳到隔壁院子里躲开。可这土墙年久失修,砖缝里全是冰碴子,脚刚踩上去,“哗啦”一声,半面墙就塌了,他整个人摔进隔壁的柴火垛里,扬起的灰尘呛得他首咳嗽。
“在那儿呢!”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村民们举着扫帚铁锹就追过来。叶惊鸿没办法,只好往山上跑。这黑山村坐落在长白山脚下,后山虽说不高,可冬天全是积雪,跑起来首打滑。他施展轻功在雪地上飞奔,可村民们也不示弱,举着火把追在后面,嚷嚷声震天响:“别让狐仙跑了!”“追上他!让他赔俺的酸菜缸!”
跑到山顶时,叶惊鸿回头一看,山脚下全是星星点点的火把,像一条蜿蜒的火龙,正往山上爬。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心里首犯嘀咕:这哪儿是追狐仙,分明是追贼啊!可自己这算啥?偷鸡摸狗没干,倒把人家酸菜缸踩碎了,说出去都丢人。
正想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踩雪的声音。他猛地转身,看见个戴狗皮帽子的老汉,正拄着拐棍站在月光下,笑眯眯地看着他:“小伙子,跑累了吧?”
叶惊鸿警惕地盯着老汉,手不自觉地摸向怀里的柳叶刀。老汉却不害怕,从怀里掏出个苞米面饼子,递过来:“吃吧,俺老伴儿烙的,热乎着呢。”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麦香混着柴火味,竟比江湖上的山珍海味还好吃。老汉坐在石头上,吧嗒吧嗒抽旱烟:“俺知道你不是狐仙,你是从南边来的吧?看你走路的架势,像练过把式。”
叶惊鸿心里一惊,这老汉眼尖,竟看出他会武功。正想开口,山下的嚷嚷声越来越近,火把光也越来越亮。老汉叹了口气:“走吧,跟俺回去,俺给你说和说和。王铁蛋那犊子,就是心疼他的酸菜缸,你赔他一缸酸菜,这事也就了了。”
“可俺……”叶惊鸿想说自己没钱赔,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古代杀人越货,如今连个酸菜缸都赔不起,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正说着,张大柱的声音从山下传来:“都别追了!那是俺表弟,从河北来的,脑子受过伤,犯迷糊!”他举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爬,看见叶惊鸿跟老汉在一起,明显松了口气。
老汉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大柱啊,你这表弟,身手可不一般呐。”说完,冲叶惊鸿眨了眨眼,拄着拐棍慢悠悠地下山了。
村民们见张大柱来了,也不好再追,嘟囔着“原来是个迷糊蛋”“白追一趟”,渐渐散了。王铁蛋却不肯罢休,凑过来跟张大柱说:“大柱,他把俺酸菜缸踩碎了,咋整?”
张大柱瞪了他一眼:“咋整?开春俺帮你打口新缸,再赔你十斤酸菜还不行?你瞅瞅你那熊样,追个迷糊蛋还满山跑,传出去让人笑话!”
王铁蛋虽说心疼酸菜缸,可也怕张大柱,嘟囔了几句,也就跟着下山了。叶惊鸿跟着张大柱往回走,月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摸着怀里的碎玉,忽然发现碎玉表面的红光更盛了,在雪地里格外显眼。
“大柱哥,”他终于开口,“后山那俩偷猎的,死了。”
张大柱脚步一顿,手电筒光晃了晃:“你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