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鸿心里一紧。周卫国,那个整天醉醺醺的退伍老兵,他早注意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像在打量猎物。难道,他也跟血玉有关?
两人刚走出茅厕,就看见张大柱拄着猎枪往这边走,脸色阴沉:“后山又发现三具狍子尸体,这回……”他看了眼叶惊鸿,欲言又止,“跟之前的不一样,心肝肺全被挖走了,就留个空壳子。”
王铁蛋一拍大腿:“准是那蓝光闹的!老辈人说,龙脉显灵时,山精野怪就出来收祭品。”他突然盯着叶惊鸿,“兄弟,你那碎玉,该不会是祭品吧?”
叶惊鸿没说话,摸着怀里的碎玉,只觉得掌心发烫。他想起在茅厕时王铁蛋说的蓝光,想起周卫国深夜进山,想起幽冥殿杀手的淬毒刃。这些看似无关的线索,像张看不见的网,正把他和黑山村越捆越紧。
“走,看看去。”张大柱转身往后山走,猎枪在手里握得咯咯响。叶惊鸿跟上时,听见王铁蛋在背后嘀咕:“大柱最近不对劲,老往周卫国家跑,指不定俩老小子在密谋啥大事呢。”
雪地上的脚印杂乱,叶惊鸿跟着张大柱走进柞树林,远远就看见三具狍子尸体呈三角状摆着,胸腔大开,伤口周围画着暗红的符文,正是幽冥殿的“杀神阵”。他蹲下来,看见每具尸体的舌尖都被割掉,正是幽冥殿“封口”的手段——怕它们泄露秘密。
“操,不是人干的。”张大柱啐了口雪,“周卫国说,这是古代邪术,专挖心祭天。”他突然盯着叶惊鸿,“兄弟,你真不记得自个儿咋会那些功夫?你这刀工、这准头,跟古书里写的‘血刃杀手’一模一样。”
叶惊鸿手一抖,碎玉差点掉在雪地里。他看着张大柱眼里的探究,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可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一个戴狗皮帽子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周卫国!
“周哥!”张大柱喊了一声,追过去。叶惊鸿刚要跟,突然听见头顶传来乌鸦的怪叫,抬头看见树杈上挂着个麻袋,里面渗出的血水在雪地上画出个“刃”字。他心跳加速,刚要伸手触碰,麻袋突然裂开,一颗血淋淋的狼头掉在他脚边,狼眼里刻着极小的符文——那是幽冥殿的追杀令。
雪粒子突然变大,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叶惊鸿盯着狼头,想起在茅厕时王铁蛋说的“星级茅房”,想起李翠花的酸菜汤,想起张小红递来的暖水袋。他突然意识到,这场穿越,从来不是偶然,而是一场跨越时空的阴谋,而他,正是这场阴谋的核心。
“大兄弟!”张大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慌乱,“周卫国……周卫国死了!”
叶惊鸿猛地抬头,看见树林深处腾起一片白雾,像是有人点燃了迷香。他握紧柳叶刀,往声源处跑,却发现周卫国趴在雪地里,背后插着把淬毒刃,刀刃上刻着跟他碎玉一模一样的符文。而周卫国手里,紧紧攥着半块血玉,上面的红光,比后山的蓝光更盛。
雪越下越大,叶惊鸿跪在周卫国身边,听见远处传来王铁蛋的嚷嚷声:“快来人啊!后山闹鬼啦!”他摸着周卫国手里的碎玉,突然想起在茅厕的对话——原来,这个整天醉醺醺的老兵,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早就藏着血玉的秘密。
而此刻,幽冥殿的追杀令己经下达,黑山村的龙脉传说即将揭开,叶惊鸿知道,属于他的“厕所蹲坑哲学”到此为止,接下来,他必须重拾杀手的身份,在这片黑土地上,展开一场前所未有的生死博弈。
茅厕的冷风还在吹,可叶惊鸿再也感受不到寒冷。他站起身,望着漫天飞雪,手心里的碎玉和周卫国的碎玉相互呼应,在雪光中拼成了一个完整的“杀”字——这是幽冥殿的战书,也是,他守护黑山村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