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黎明(重生前夕)
消毒水那刺鼻的气味,宛如一根生锈的细针,顺着鼻腔狠狠扎进脑髓,令人作呕。白畅瑟缩在精神病院那张冰冷的铁床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如同单调而又恼人的咒语,不绝于耳。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刺痛的痕迹——今天,是她被囚禁于此的第365天,也是李彬和谭悦密谋“解决掉她”的日子。
“畅畅,该吃药了。”谭悦的声音从铁门后传来,甜得发腻,仿佛裹着毒药的糖衣。这个曾被她视为最信任的闺蜜,此刻正端着塑料药盘,白大褂的口袋里,半截银色注射器若隐若现,那尖锐的针头在日光灯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白畅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对方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她去年精心挑选的生日礼物。镯子内侧刻着“闺蜜永固”,然而此刻,却映出她自己那张扭曲变形的脸——瘦得脱了形,眼窝深陷,后颈处被针头扎得溃烂的皮肤,更是触目惊心。
“悦悦,你放过我吧……”她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碎玻璃,声音比那淅淅沥沥的雨声还要微弱。前世,她毅然放弃三金影后的奖杯,满心欢喜地为李彬洗手作羹汤,可换来的却是日复一日被灌下避孕药,被迫清洗带血的内裤,最终还被诊断为“精神分裂”,被无情地送进了这个人间地狱。
谭悦突然凑近,她的指尖用力捏住白畅的下巴,指甲深深掐进那己然萎缩的咬肌,恶狠狠地说道:“放过你?你知道李彬为了给你治病花了多少钱吗?”温热的呼吸拂过白畅的耳垂,却让她浑身如坠冰窖,“再忍忍,等你在财产转让协议上按了手印,就能去瑞士治病了。”
“哐当”一声,铁门被粗暴地打开,李彬西装革履地走进来,那模样,竟像极了他们结婚那天的意气风发。白畅望向他手腕上的情侣手链——那是她用第一个月片酬买来的定情信物,此刻却被他嫌恶地扯到肘弯,仿佛那是一件令人厌恶的累赘。
“签了吧。”他随手扔来一份文件,纸页划过白畅溃烂的手背,刺痛蔓延开来,“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能演什么戏?不如把公司和房子都给悦悦,她会好好照顾你的。”
文件上“自愿放弃所有财产”这几个黑体字,如同一把利刃,首首地刺痛了她的双眼。白畅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三天前的场景:婆婆用烟头狠狠地烫她的手背,恶语相向:“娶媳妇就是为了抱孙子”;弟弟挥舞着菜刀,逼她给新房装修打款;母亲更是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把遗产留给娘家”……
“李彬,”她突然笑了,那笑声尖锐而凄厉,惊飞了窗台上休憩的麻雀,“你记不记得,我们结婚时你信誓旦旦地说会爱我一辈子?”
男人不耐烦地扯了扯领带,满脸的厌烦:“别发疯了,医生说你该注射新的镇定剂了。”
谭悦己经高高举起了注射器,那尖锐的针头对准白畅暴起的青筋。白畅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影,恍惚间,仿佛听见遥远的雷声滚滚而过——那是她前世获得影后奖杯的夜晚,也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沐浴在阳光之下。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咬住谭悦的手腕。血腥气在口中迅速蔓延开来,她听见对方愤怒的咒骂,看见李彬慌乱地掏出手机拨打保安电话,而她的视线却逐渐模糊,唯有指甲深深地抠进掌心,仿佛要在掌纹里刻下“复仇”这两个滚烫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