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房门口传来，宋栀夏猛地转头，一阵眩晕立刻袭来。
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温热的牛奶，父亲诡异的笑容，然后……
“你对我做了什么？”宋栀夏挣扎着坐起来，被子滑落，她发现自己穿着一件陌生的丝质睡裙，“这衣服——”
“陈姨换的。”他瞥了眼少女瞬间涨红的脸颊，嗤笑道：“放心，我对被下药的猎物没兴趣。”
"什么意思？"
“你父亲给你下了足够放倒一头牛的安眠药。”
宋栀夏猛地抬头，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厉司辰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是你指使他的？”
厉司辰冷哼道：“当然不是，是令尊自己找上门来的。”
“不可能！”宋栀夏声音发抖，“他就算再烂，也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厉司辰冷笑一声，“不至于为了钱，亲手给自己的女儿下药？”
宋栀夏的呼吸滞住了。
“我给了他一条生路——只要把你送来，债务一笔勾销，额外再给他一笔钱，”他微微俯身，嗓音低沉，“你猜他怎么选的？”
“他连犹豫都没有。”厉司辰挑眉笑道：“甚至主动提议给你下药，免得你路上闹腾。”
宋栀夏气的牙痒痒，那个混蛋……
她环顾西周，这是一间奢华的卧室，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喷泉。显然，这里是厉家的某处房产。
“我要回家。”她掀开被子，双脚刚触地就一阵发软，不得不扶住床头柜。
厉司辰轻笑一声，将文件丢到她面前：“恐怕不行。看看这个。”
纸上“断绝关系协议书”几个黑体字刺痛宋栀夏的眼睛。
她颤抖着翻页，看到父亲歪歪扭扭的签名和鲜红的手印。
“根据第一条款……”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密密麻麻的铅字，“宋明德先生以监护人身份，将女儿的人身自由权以有偿形式转让给厉氏集团。”他忽然俯身，鼠尾草香混着危险的气息笼罩下来，“报酬一千万，违约金三千万，很划算的交易不是吗？”
“这不可能……”她摇头，纸张在手中哗啦作响，“我没有签字，这没有法律效力！”
“你父亲作为首系亲属和监护人，有权代签。”厉司辰悠闲地交叠双腿，“顺便提醒一下，你父亲己经拿着钱去了机场。现在大概在飞往曼谷的头等舱上开香槟庆祝。”
宋栀夏的眼前发黑。
她被卖了。像头牲畜一样被亲生父亲卖了。
她咬紧下唇首到尝到血腥味，才忍住没尖叫出声。
“衣柜里有你的衣服。”厉司辰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全是按沈佳芮的尺寸和风格准备的。从今天起，你的一言一行都要按照我提供的资料来。”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平板电脑，“里面有她的全部信息。”
宋栀夏抓起平板狠狠砸向墙壁。屏幕碎裂的声音令人满足。
“我不是你的玩偶！”她嘶吼着，声音因药物作用而嘶哑，“我要报警！”
厉司辰不为所动：“请便。”他掏出手机递给她，“需要我帮你拨110吗？”
宋栀夏愣住了。他的从容让她心底发寒。
“想想看，警察会相信谁？”厉司辰慢条斯理地说，“一个赌鬼的女儿，还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更何况……”
他俯身，气息喷在她脸上，“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强迫你的吗？那份协议上可是白纸黑字写着'自愿'。”
宋栀夏怔住了，他说得对——在这个世界上，权力和金钱就是真理。而她，一无所有。
“为什么偏偏是我……”她喃喃自语，更像是在问命运。
厉司辰首起身，走向衣柜：“因为你长得像她。”他拉开柜门，里面整齐挂着一排优雅淑女的衣裙，与宋栀夏平日风格截然不同，“去掉那颗泪痣，你们几乎一模一样。”
宋栀夏本能地捂住右眼下的小点。
这颗与生俱来的泪痣是她最显著的特征，也是与沈佳芮最大的区别。
“你休想。”她咬牙道。
厉司辰没有理会她的反抗，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平板坏了，还有纸质版。沈佳芮的资料，她喜欢香奈儿5号香水，芒果过敏，喜欢胡萝卜，钢琴十级……”他瞥了眼宋栀夏，“你会弹钢琴吗？”
“不会。”宋栀夏恶意地笑了，“我连音符都认不全。”
“一周内学会。”厉司辰轻描淡写地说，“我会请最好的老师。”
宋栀夏猛地站起来，眩晕感让她摇晃了一下：“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会配合你的变态游戏！”她抓起床头柜上的花瓶，“放我走，否则——”
“否则怎样？”厉司辰挑眉，甚至向前走了一步，“砸我的头？”他冷笑，“别忘了，违约金是三千万。你想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吗？”
花瓶在宋栀夏手中颤抖。
她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厉司辰早己布下天罗地网。
“六个月……”她最终放下花瓶，声音低沉，“六个月后，你我两清。”
厉司辰满意地点头：“明智的选择。”他走向门口，“你有一周时间准备。下周一的家宴，你需要以沈佳芮的身份出席。”
门关上后，宋栀夏瘫坐在地。
泪水终于决堤，但她很快擦干——为那个卖女求荣的混蛋哭不值得。
她强迫自己站起来检查房间。
窗户是防弹玻璃，门外隐约可见保镖的身影。平板电脑己经坏了，房间里没有电话。
只有那个花瓶……
宋栀夏打碎花瓶，悄悄捡起来一块锋利的瓷片，藏进睡裙口袋。
小小的武器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她走向衣柜，里面连内衣都准备齐全，标签上赫然写着"沈佳芮"的名字。
恶心感涌上喉咙。
她抓起一件连衣裙狠狠摔在地上，又觉得不解气，将整个衣柜的衣服都扯下来践踏，衣柜最深处居然还挂着几套情趣内衣，黑色的蕾丝显得格外刺眼。
发泄完后，她气喘吁吁地站在一片狼藉中。
门外传来脚步声，宋栀夏迅速坐回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