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档案室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慕晚晴攥着封存二十年的案卷,指尖拂过泛黄照片上烧焦的警号——0975。那是她父亲慕长河的编号,此刻却在证物袋里渗出冰霜。
"慕队,地下室漏水了......"新来的辅警话音未落,慕晚晴己冲向负三层。警靴踏过积水时,水面倒影竟是她五岁生日那天的场景:父亲握着切蛋糕的刀,刀刃反射着窗外黑衣人胸前的"亥"字吊坠。
地下室的铁门结满蛛网状冰晶,门锁孔插着半截青铜钥匙——与张清玄在镇河碑找到的密钥一模一样。推门刹那,三十台报废对讲机突然同时炸响:"小晴快跑!"
"爸爸?"慕晚晴的配枪脱手坠地,弹匣里滚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干涸的血珠。血珠滚过水洼时,水面映出1999年暴雨夜的真相:父亲不是殉职在缉毒现场,而是在市局停车场被七个戴生肖面具的人活祭,鲜血画成的相柳图腾至今藏在地砖缝里。
张清玄踹开通风管跳下时,正看见慕晚晴跪在血泊中。她脖颈后的胎记泛起青光,竟与相柳鳞片纹路严丝合缝。"难怪你枪打不中鬼,"他甩出五帝钱钉住慕晚晴影子,"你才是镇着相柳魂的活人桩!"
蓝小蝶的蛊虫撞上墙壁,炸出暗门后的祭坛。青铜鼎内漂浮着具警服骷髅,胸骨刻着"亥"字——正是慕长河真正的遗体。鼎中血水沸腾,浮现出慕晚晴婴儿时的画面:她被黑衣人塞进警车后备箱,襁褓里插着截断的龙虎山桃木剑。
"原来你是窃天的容器......"张清玄的天师令突然灼痛掌心,令牌背面浮出师父的字迹:【戊寅年七月十五,以婴孩替相柳挡天劫】。他猛然想起禁地沼泽里那口空棺,本该封着的不是僵尸,而是被替换命格的慕晚晴。
慕晚晴突然夺过配枪抵住太阳穴:"结案报告说父亲死于毒贩报复......"子弹却拐弯击碎天花板,三十份伪造的档案如雪片飘落。每张尸检照片的心口位置,都插着龙虎山特制的镇魂钉。
"他们抽了你爸的浩然正气养蛊。"蓝小蝶掀开骷髅警服,肋骨间缠着苗疆情蛊的红线,"难怪我的本命蛊总想靠近你——你在替相柳吸食人间正气!"
地下室突然地动山摇,慕长河的骷髅抬手扣住女儿脚踝。张清玄咬破舌尖喷出血符,却发现慕晚晴的血在虚空凝成锁链,正将他和蓝小蝶捆向祭坛。鼎中血水翻涌出金融城的设计图,每栋大楼的奠基日期都对应慕晚晴的生理周期。
"子时到了。"慕晚晴瞳孔裂成蛇类的竖线,警号牌化作青铜面具覆在脸上。她反手抽出父亲的脊椎骨,骨节爆开成十二枚带芯片的卦签,"张天师,你师父没教过你——真正的镇河碑,是警察的脊梁吗?"
张清玄的天师令突然嵌入祭坛,雷纹顺着血水逆流。他在电光火石间想起,西岁那年被师父按在禁地沼泽边,沼泽里沉着的不是邪物,而是个啼哭的女婴——她的脐带连着龙虎山主殿的承重柱。
"原来你我都是阵眼......"他扯开道袍,心口浮现与慕晚晴胎记对称的鳞纹。两人血气相撞的刹那,地下室坍塌露出星空,银河竟勾勒出完整的相柳吞天阵——而阵眼处的北极星,正是警局楼顶永不熄灭的警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