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问心阁像座失控的灵异游乐场。镇魂铃炸裂的瞬间，三百六十五只妖鬼集体暴动——画皮妖用指甲在符咒牢笼上划出蜘蛛网般的裂痕，每道裂痕都渗出猩红的血珠；赌鬼把功德箱里的硬币抛向空中，硬币在半空组成“打倒996”的血字；最惊悚的是饿死鬼，它正用微波炉烘烤符纸，焦糊的香气里混着硫磺味，活像在炮制某种黑暗料理。
张清玄从按摩椅上弹起来，道袍扣子崩飞两颗。他抄起扩音器，声音通过楼道里的招魂幡传得震天响：“根据《问心阁员工手册》第38条，旷工扣三倍阴德！迟到早退者，中元节加班三天！”回应他的是冰箱门上的血字涂鸦：996去死，我们要带薪冥假！落款是个咧嘴笑的骷髅头。
慕晚晴踹开门时，正撞见贪吃鬼叼着她的警官证狂奔。那鬼的肚子鼓得像怀胎十月，警徽在它透明的肚皮里发出幽蓝的光。“这就是你说的‘绝对安全’？”她指着窗外——整条街的路灯都变成了鬼火，几个醉汉正围着无头鬼猜拳，输的人要喝孟婆汤当罚酒。
张清玄手忙脚乱地翻出厚厚一沓泛黄的劳动合同：“它们都签过竞业协议……卧槽？”合同背面浮现出窃天组织的蛇纹水印，条款里夹着行用尸血写的小字：乙方需无条件配合蚩尤复活计划，违者魂飞魄散。
蓝小蝶站在混乱中央，看着蛊虫们用黏液在墙上拼出华夏地图。每处标记都是张清玄当年镇压恶鬼的地点，金蚕蛊甚至钻进天师令，把令牌上的“龙虎”二字啃成了“加班”。“找到原因了。”她从冰箱冷冻层挖出块发霉的虎符，符身上的窃天蛇纹正在发烫，“有人用你收藏的先秦文物当信号发射器。”
张清玄盯着虎符上的裂缝，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潘家园旧货市场淘到它时，摊主那诡异的笑容。原来从那时起，窃天组织就埋下了定时炸弹。
“都别动！”张清玄突然按下遥控器，刺耳的电子音穿透混乱。所有妖鬼僵在原地，脖子上浮现出半透明的电子镣铐，红色显示屏跳动着：检测到竞业协议违约，启动雷罚程序。
赌鬼跪在地上求饶：“天师爷爷！我们不知道那是窃天的陷阱啊！”
张清玄晃着《员工手册》新增的补充条款，嘴角勾起得意的笑：“第666条写得很清楚：入职体检时自愿植入五雷符芯片者，可享地府公积金。现在，要么回去干活，要么魂飞魄散——选吧。”
子夜时分，问心阁恢复死寂。张清玄在重建的符咒牢笼前贴上最新告示：完成KPI可兑换慕晚晴警官签名照，业绩前三可获得与天师共进烛光晚餐的机会（烛光为鬼火限定款）。
他没注意到，虎符裂缝里钻出的青铜小蛇正悄悄爬上他的手腕。蛇眼映着员工手册最后一页，那里用隐形药水写着：终极KPI：集齐十二地支，唤醒蚩尤血脉。
而在问心阁地下三层，被镇压的十二口青铜棺椁突然同时震颤，棺盖上的窃天蛇纹与张清玄手腕上的蛇影遥相呼应。某个被遗忘的角落，传来青铜锁链崩裂的脆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