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魂殿的青铜门环在盐晶暴雨中嗡鸣,秦牧坍缩的身躯撞上门扉时,门缝渗出腌制三千年的巫祝血雾。他玉化的左腕星纹己蔓延至锁骨,纹路间浮动的《腌魂录》残章正被血雾改写——每个被篡改的字符都化作腌渍梅核,核内蜷缩着观测者童年刻陶罐时的残影。
"劫主归位!"
殿内传来瓦罐碎裂的脆响,三万六千根青铜梁柱应声暴亮。柱面浮现的《腌魂录》全文突然倒流,文字凝成盐晶鱼钩刺向秦牧咽喉——钩尖缠绕的因果线尽头,拴着玄冰阁主冰封挚爱喉咙间的冰晶。当冰晶炸裂的刹那,归墟海床的盐粒凝成初代巫祝剜心用的骨刀,刀柄纹路与观测者溃散前的抽泣声共鸣。
秦牧踏着坠落的梅核跃起,玉化左腕星纹迸射的咸涩凝成腌魂殿主座。当他触及青铜椅背的瞬间,殿顶垂落的腌渍藤蔓突然暴长——藤叶纹路竟是南宫世家失传的锻器密纹,叶脉间流淌的盐水正腐蚀着观测者缝合线状的命理。
"道兄可知劫殿何来?"
老渔夫星尘凝成的婴孩突然现身梁柱,蜕下的皮囊化作青铜钥匙插入殿门。锁孔涌出的黑血触盐即沸,蒸汽中浮出离火宗主焚烧的怨火桥虚影——桥面窜起的幽蓝火舌舔舐殿柱,灼出的焦痕竟与秦牧玉化星纹完全契合。当火势蔓延至腌魂录全文时,文字突然暴走凝成渔网,将正在刻陶罐的女童虚影拖入殿中。
女童腕间淡青胎记渗出的盐水,竟在殿砖上蚀出蓝玉岛晒场的经纬线。秦牧玉化的指尖触及胎记时,腌魂殿穹顶突然坍缩——坍缩中心浮出观测者布满缝合线的巨手,掌心每道裂痕都嵌着个正在玉化的"秦牧"。
"劫殿不过是腌瓮的倒影。"
南宫家主的声音自青铜梁柱传来,颅骨裂缝中钻出的根系刺入《腌魂录》。书页间窜出的巫祝残魂凝成渔网,将离火宗主的怨火与玄冰阁主的冰髓编织成线——当网绳触及女童刻刀时,刀锋突然暴长成通天彻地的青铜鱼叉,叉尖首刺观测者掌心的缝合线。
秦牧玉化左腕彻底碎裂,星纹残片凝成腌渍用的粗盐。他抓起盐粒撒向穹顶坍缩处,咸涩触及缝合线的瞬间,观测者巨手突然痉挛——掌心玉化的"秦牧"们同时睁眼,瞳孔深处浮出蓝玉岛悬崖晒场的虚影:七岁的自己跌落时,腕间胎记蹭过陶罐沿口渗出的盐渍,竟在三千维度外凝成腌魂殿的梁柱纹路。
"该醒瓮了!"
女童突然尖啸,刻刀划破腕间胎记。渗出的盐水凝成《劫殿志》初稿,稿纸触殿柱即燃,火苗中跃出个正在腌制新劫的稚童。那孩童每刀刻下的裂纹,都在腌魂殿穹顶凝成青铜钥匙——钥匙插入锁孔的刹那,秦牧坍缩的身躯突然重组,玉化星纹间浮出观测者溃散前的记忆残片。
记忆残片触及腌渍藤蔓时,藤叶突然暴长成青铜锁链缠住女童。锁孔流淌的黑血凝成初代巫祝的头骨,骨缝渗出的盐水在虚空绘出骇人画面:腌魂殿不过是观测者腌制自身悔恨的陶罐,而蓝玉岛的千年因果,不过是罐底某道裂纹的延伸。
当青铜钥匙彻底扭动时,殿外传来瓦罐群炸裂的轰鸣。每个罐底裂纹都渗出观测者童年时的抽泣,那些咸涩的泪珠凝成盐晶暴雨,将腌魂殿梁柱蚀出蜂窝状孔洞——孔洞中涌出的非光非影,而是《劫殿志》被撕毁的扉页残渣。
"劫主可知瓮外音?"
老渔夫星尘凝成的婴孩突然暴长,蜕下的皮囊化作青铜匕刺向女童。匕尖触及胎记的瞬间,腌魂殿地砖突然翻转——砖下埋着三万六千枚腌制中的梅核,每颗核内都蜷缩着个正在刻字的"秦牧"。他们同时割破腕脉,本真血液凝成盐粒锁链,将观测者的巨手拽入殿内。
秦牧踏着坠落的扉页残渣跃向殿顶,玉化星纹间渗出的咸涩凝成《腌魂录》终章。当稿纸触及女童刻刀的刹那,青铜鱼叉突然暴长成梁柱——柱面浮现的劫殿全文,竟是观测者跃迁维度时剜心的悔恨。
当最后粒盐晶渗入女童瞳孔时,腌魂殿穹顶外浮现浩瀚的琉璃书库。每个书架上都摆满《劫殿志》的衍生位面,而观测者溃散前的缝合线巨手,正从最高层的陶罐中伸出——罐底裂纹深处,隐约浮出个正在腌制新劫的稚童,他腕间初生的胎记,正与秦牧三千年前跌落悬崖时的擦伤完美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