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姣心中微微一动,忽地踮起脚尖,在沈仪安耳边道,“夫君,我,我有孕了……”
而后,她微微低下了头,脸上泛起了些许粉意。
沈仪安只觉得姣娘的气息扑在耳边,有些痒,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到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向来遇事果断的他此时难得有些茫然,回过神来便看见妻子期待又欣喜的目光。
沈仪安心中一软,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了前些日子妻子说要告诉他的好消息,莫不是指的此事?
他心中不免有些惭愧,此番去府城,少说也要大半个月,姣娘独自在家,他如何能放心的下,虽说之前拜托了邻里,到底是不方便。
像是知道夫君要说什么,云姣嗔道,“好了,我能照顾好自己,夫君你放心吧。”
周宴之习武之人,耳力了得,心中忍不住轻嗤一声,这是才知道她有了身孕?他早就知晓了!
沈仪安此人,对妻子不爱护,对师兄不尊重,如此不义不悌之人,竟也期望着日后能够高中?
若是日后真有机会能入朝为官,怕也是尸位素餐之辈!
看见不远处二人“依依不舍”的模样,周宴之心头火起。
“还走不走了?”他语气中隐隐带了些不耐烦。
云姣怕那人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忙小声和夫君告别,而后回了屋内。
周宴之见状周身的冷气更重了,那小娘子果真是个没心肝的,竟转身便走,向他这个方向看一眼也无!
*
夫君离开己有三天了。
云姣夜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也不知道路上是否顺利,有没有不适应呢?
她脑中思绪繁杂,许久才沉沉睡去。
此时外面己是一片寂静,家家紧闭门户,偶尔在巷中传来更夫敲击的梆子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那语调沙哑有力。
暗夜里,不知何处出现了一小队黑衣人,在庆阳县的巷内西处流窜,时不时地在他人家中、路上、茶肆丢了些不明的东西。
而后,一点火屑被扔了下来。
那火屑遇物即燃,渐渐地变成了火花,随风势涨,而后扩大,逐渐有燎原之势。
不多时,随着风向,大火乘风而起,浓烟滚滚,蔓延开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现,紧接着寂静的夜仿佛被吵醒了。
“走水了,走水了……”人们神色慌张,忙不迭地逃了出来。
北风吹来,火舌又蹿高了一度,有不少回去取财物的,出来时不巧被压在断裂的屋梁下,一时间叫骂、哭喊、绝望都掩盖其中,混乱不己。
沈宅暗处的石竹察觉到了不对,不远处的颜色近乎映红了半边天,他心中一沉,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世子离开前告诉他除了保护云娘子,还要留意县中的异动。
石竹看向云娘子的寝室,并无不对劲的地方,稍一思量,便闪身向那里疾行而去。
若是赤阳在这里,怕是要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一句,世子爷那是让你查县中的不对劲吗?掩盖在表层任务之下的,分明是保护云小娘子好不好?果真是木头一个,分不清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