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完夏玲衣平静的陈述后，希辰起先是有些疑惑，而后又马上会意，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他继而转能之晴，询问道：“关于那一仗，空老弟，你怎么看？”
“无论是时机的把握、战略的诱导，还是己方能力的配合、对敌方形势的分析以及场地的利用，你都在自身的角度上做到了完美。”空之晴平静地给出了高度的评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词。
“单从你爱人给出的信息来看，这的的确确是一场全方面达到完美的战斗。”
“但我还是输了啊。”经空之晴这么一肯定，希辰却毫无开心的神色，反而是把头低下，拳头紧紧握起，显得无比落寞。
“想说‘我还是不够强，连守护别人都做不到’，对吗？”夏玲衣开口，打断了希辰继续消沉，来到他的身前，唯一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老公，不必自责，在这里，没人能做的比你更好。”
听着她安慰的话，希辰的神色却并没有任何放松下来的迹象；他注视着她缠满绷带的右肩，心里怎么也无心不起来。
“嗯，我没事的。”希辰柔声道，极力表示出己经缓和下来的状态，摸了摸夏玲衣的头。
“不用再妄自菲薄了。”空之晴无情地点破了他的伪装，“你的战术没有任何问题，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有第三者从旁辅助，完全有机会成功杀死康德。说到底，真正的责任在我身上，是我没有按照计划及时进行支援。”
“小晴晴，你这么一讲倒是捉醒我了。”夏玲衣问道，“你当时应该很早就发现我们这边战斗的动静了，后面是为什么迟了那么久才赶到的？”
这也正是希辰想问的，尽管与康德打的时候他们有好几次转移换场，但每一次搞出的响动都不小，按理来说空之晴应当有所察觉才对，不应该迟来那么久。
“你说的没错，你们在活动楼的时候我就己经发现了你们那边的情况，只是当时有八个‘影子’阻拦了我的行动，首到后面莫尔法特人造林发生了爆炸，我才重新锁定了康德本体的位置。”
“八个？！”夏玲衣张大了嘴巴，她倒不是怀疑空之晴在撒谎，只是惊叹于康德带来的影子数量之多，算上之前他们干掉的，这“康德”的数量有些太多了。
“是的，我估计，这就是云城中所有的‘影子’了。”空之晴补充道，他的眼神十分认真，看不出半点虚假的痕迹。
“那倒是可以理解了。”希辰没有继续在这个事情上过多地追问下去，因为他也有看到，在空之晴赶来救场的时候，确实有三个“影子”一同来到，至少在被阻击了这一点上，他没有骗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希辰提出了第二个问题，“空老弟，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能够只身对抗八只影子，全身而退后还能赶到他们这边救场，牵制住康德本体，将其诱引到他处，单拿这几点来看，空之晴的实力绝对非同凡响。
“我曾经是一名节度者，因为一些原因，能力暂且使用不了了，所以现在，相当于只是一个灵节者。”空之晴头一次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目前，我的战斗力主要来源于这两柄‘灵化’——「希光」与[残影]，拥有一部分与空间相关的节度能力。”
说着，空之晴从身后取出了两柄细剑，展示给二人看。
“‘灵化’？”希辰的表情更加惊奇了，在他的认知里，“灵化”这个词可是很少与战力沾上关系的。
所谓“灵化”，就是一种特殊的刻印，可以视作是一般刻印的升级版。
与刻印一样，拥有它可以使用出制造者自身的节度能力，只是无须进行学习，只要提供创造质就行了。
几千年来，因为“灵化”无需进行学习即可使用的特质，它具备了能够在短时间内快速训练和整合一支军队的战略价值，古时也确有帝国这么做了，但灵化天然的限制还是制约了这一点，导致灵化在战斗方面的应用几乎绝迹了。
首先，灵化的研发成本极其高昂，是需要数十年才能找到的一个天才化度者（或是节度者）才有资质去开发一个灵化，而且灵化的强度也随他的节度能力而有较大波动，不确定性太高。
其次，灵化的工业化生产可能性很低，只有极少数的灵化能实现量化生产（如驱风的热芯），绝大多数是从还都停留在单人制造的阶段，全世界可能就只有那两三把，根本无法普及开来，也就自然没可能成为常人的一种战斗手段了。
最后，灵化对于创造质的消耗需求普遍要高于一般刻印，像是热芯这种能够做到自激发运转、对创造质几乎无需求、连化度者都能使用的灵化，是极特殊的个例中的个例，一般的灵化对于正常的灵节带来说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完全是个三无产品。
总的来说，灵化的实战作用不大，历史的潮流也证明了这一点，如今大部分的国家选择的都是培养一批深度学习一两种刻印的军队，而不是选择去投资根本不确定的灵化研究。
现在，一般也不会有化度者蠢到浪费一生的时间去开发一个没啥经济价值的灵化。
因此，尽管希辰和夏玲庆都经历过了长期的正规训练，对各种兵武都烂熟于心，可这灵化，也还是第一次碰到。
两柄灵化，且都与神秘的空间有关，使用者的实力不俗还能使用自如——空之晴在二人眼中的迷团，可谓是越来越深了。
“我能最后再问一下，关于你的身世，你能够透露多少。”希辰严肃地问道，即使他己经大致预想到对方的回答了。
“我己经说出了实情，我的曾经，就是一个游历世界的旅人。”果然，空之晴给出了那个他最不想听到、但最有可能听到的回答。
“好吧，我不为难你。”希辰有点失落地叹了气，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他的过往了。
“我们也就不再伪装了，空老弟。”希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自爆道，“我是H国国安检察官希后，历史编号013，代号「耀变」。”
一旁，夏玲依也端正了姿态，跟上了自己的那一部分：
“我是H国国安检察官副手，夏玲衣，历史编号014，代号「空鸾」。”
“空之晴，作为本次行动的首接参与人，你是否要加入我们的计划之中？”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持续了足足几秒，对于二人来说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尽管他们有自信空之晴会选择站在哪一边，他们的内心还是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我答应你们——还有，我重申一遍，这是我们一开始就己经决定的。”空之晴平静地道。
“唉，什么嘛，害我都差点要担心起来了。”夏玲衣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安抚了一下那有些躁动的小心脏。
“那可不一样。”希辰愉快地笑道，“之前的那个只是表面上的，单纯的互相利用而己，而现在，我们可是把一切坦白了，算是深度合作关系，算是一根绳上的裤衩了。”
“什么就‘裤衩’啊？说话没个正经。”夏玲衣肘了他的肋八条子一下，用宠溺的语气骂了句。
看着这样其乐融融的场面，空之晴的眉眼间尽是追忆之色，停顿了几秒，开口道：“夏玲衣，希辰，我会完成这次任务的，一定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