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棠闻言,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宛如春日绽放的桃花。
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
她轻轻搂住谢沉宴的腰,声音轻柔如春日微风:“阿宴,为何突然这般说?”
“因为,朕不想做这个皇帝了。”谢沉宴声音沉冷。
不像是在开玩笑。
“所以,你是嫌累了,想让我生个儿子替你受累?”
叶允棠一下子便猜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谢沉宴神色复杂,轻轻摇了摇头。
他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繁华却又暗藏汹涌的宫廷,目光幽深。
“棠儿,你不懂。
自登基以来,朕每日面对的是朝堂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是民生疾苦的沉重压力,还有那永无休止的权谋算计。
每一道政令的颁布,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叶允棠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试图给予温暖。
“阿宴,我知你守天下辛苦。”
“百姓需要的是一个好皇帝,而不是我谢沉宴。”
谢沉宴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没遇到你之前我觉得我这一生也就如此了,可自从我遇到你之后,我便只想与你过平凡的日子。
远离这宫廷的纷争,我们可以去山水间。
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必再理会这世间的纷扰。”
原来不止是她向往那样的日子。
叶允棠心中一痛,她深知谢沉宴所言皆是肺腑,可她更明白作为一国之君的责任。
“阿宴,你若离去,这朝堂必将陷入混乱。
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定会趁机兴风作浪,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我们怎能如此自私,只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抛弃这万千黎民?”
“所以,我们生个孩子吧,多生几个,日后有兄弟想帮他就不会如我这般疲累了。”
叶允棠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要生孩子。
“棠儿不想生吗?”
谢沉宴觉得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有些回避这个问题。
“不是不想生,是害怕。”
若说从前,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要这后宫的其他女人给他生孩子,可如今,他为她遣散后宫。
独留她一人为后。
她就是想拉上别人,也没人了。
“你怕什么?如今这后宫之中除了你再无旁人,即便是我们生了孩子,也不会有人要去害他。”
谢沉宴定定地看着叶允棠。
叶允棠抬眸,“我不是怕这些,我是怕疼。”
谢沉宴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他轻轻将叶允棠拥入怀中,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
“棠儿,朕知道生育之苦。
朕保证朕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太医们医术精湛,定会保你们母子平安的。”
叶允棠将头埋在谢沉宴的胸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阿宴,我知道你会护着我,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光是想想就让害怕。”
她也觉得自己矫情了。
毕竟,一旦嫁做人妇就是要给人添丁的。
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她还是一国之后。
若是不生,怕是那朝臣都得弹劾死她!
谢沉宴抚摸着她的发丝,轻声说:“棠儿,等你有了身孕,朕会召集天下最好的医师,寻来最珍贵的药材,为你调养身子。
生产之时,朕也会守在你身边,与你一同面对。
你想想,等孩子出生,他会有着和你一样明亮的眼睛,和我一样挺拔的鼻梁,他会在我们的呵护下慢慢长大,叫你母后,叫我父皇,那该是多么幸福的场景。”
叶允棠听着谢沉宴描绘的未来,心中的恐惧渐渐消散了一些。
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阿宴,真的会有那么美好吗?”
她与谢沉宴都是缺爱之人。
父母不疼,兄弟姐妹无爱,根本体会不到那些感情。
“当然,一定会的。”谢沉宴坚定地说道。
自从俩人将生孩子这件事提上日程,谢沉宴便更加用心地照顾叶允棠。
连着处理公务的时间,都缩短了不少。
其一便是从心里上降低她的惧怕。
他时常拉着她在御花园中散步,给她讲一些民间关于孩子的趣事,让她对生育不再那么恐惧。
而叶允棠也在谢沉宴的陪伴下,逐渐鼓起了勇气。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珍珠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个珍珠可真是她身边的大宝贝!
又是一年中秋家宴。
叶允棠与谢沉宴宿在屋内时,叶允棠终是将头埋在她的怀里,轻声道:“阿宴,我愿意给你生个孩子,哪怕是很疼很疼。”
“真的?”
谢沉宴欣喜若狂,他紧紧抱住叶允棠,仿佛抱住了全世界。
“嗯。”
三个月后,谢沉宴才将这等喜讯昭告天下。
整个皇宫上下都忙碌了起来,谢沉宴亲自监督御膳房为叶允棠每日准备各种滋补的膳食。
又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日夜轮流值守,以防有任何闪失。
随着月份的增加,叶允棠的身子越来越沉重,行动也变得不便起来。
但谢沉宴始终不离不弃,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她聊天,给她按摩,缓解她身体的不适。
可怀孕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尤其是她还怀的四胞胎。
即便是有这么多人护理着,可仍觉难受。
叶允棠时常会感到腹痛,夜里也睡不安稳。
每次她难受的时候,谢沉宴总是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阿宴,我好难受。”
叶允棠有一次在深夜疼得醒来,眼中满是泪水。
谢沉宴也是心疼不已,心里也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
这一胎,的确是让她很辛苦。
本以为只有一个孩子,没想到上天待他不薄。
一下子,便是四胞胎。
他轻轻为她擦拭眼泪,温柔地说:“棠儿,你再坚持一下,孩子很快就会和我们见面了。
你是最为坚强的,为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挺住。”
在谢沉宴的鼓励下,叶允棠咬着牙,一次次地战胜了身体的不适。
终于,等到了生产的那一天。
产房外,谢沉宴焦急地来回踱步,他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屋内,叶允棠的惨叫声不时传来,每一声都像一把刀割在谢沉宴的心上。
“陛下,您别太担心,皇后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一旁的太监小心翼翼地说道。
谢沉宴根本听不进去,他只希望叶允棠能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内传来。
谢沉宴的心猛地一松,紧接着,他听到了叶允棠虚弱却又欣慰的声音:“阿宴,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
谢沉宴迫不及待地就要冲进产房,却被周围人给拦住了。
尤其是珍珠的一声大喝。
直接制止住了谢沉宴想要迈进房间的脚步。
“我不说进,你们谁也别想进来,否则,娘娘性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