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聪雷带着执法修士来到灵米铺,心中满是将窃贼绳之以法的期待。
西名执法修士做的倒也尽职尽责,既放出追踪灵鼠嗅探气味,又拿出回光镜追溯时光。
可结果却叫黄聪雷大失所望,还是叫他先等着,有结果了通知他。
说完,西名执法修士就不顾他的诉求匆匆走了。
留下黄聪雷在空荡的灵米铺里茫然无措,他想看一眼回光镜都不给。
气得他怒冲冲地朝着店门口嚷道:“要是我黄家有筑基真修,你们敢如此怠慢我吗?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老子记住你们了。”
回到阵器店,黄聪雷一脸晦气的见到了道侣黄聪馨,和同样留守的黄聪恬。
他依旧怒不可遏,喋喋不休的骂着贼修和执法队。
黄聪馨与黄聪恬尽力安抚着他,心里却也不是滋味。
“祖地到底如何了,这么多天过去也没得个信。”
在后院厅堂里,黄聪雷背负双手走个不停,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看啊,你们守着店,我回谷一趟。”
闻言,两女脸上双双失色,担忧地道:
“你走了,我们俩如何守得住店里的东西,怕是又跟灵米铺一样被偷空去。”
本来三人一人守一家店,可是,到了三更半夜,铺子里不是闹贼,就是闹鬼。
黄聪恬还与贼修交过手,幸亏贼修有所顾忌,并未下黑手。
最后,三人一合计,干脆将其他两店的宝物转移到阵器店,合而为一,那样比较稳妥。
因此,丹药堂大部分值钱的丹药都转移到了阵器店。
而灵米铺的灵米价值相对较低,占据的空间又大,最后只转移了最贵的黑米。
不想那些散修连搬空一室灵米的事也干得出来,简首穷昏了。
黄聪雷喃喃自语:
“早知道就要一点一点将灵米搬过来,我还是太单纯了,低估了散修的恶性,高估了执法队的威慑力,丢了这么多灵米可怎么向望叔交代。”
黄聪馨柳眉一竖,自嘲地道:
“凭我们那几个两方的储物袋要搬到什么时候,你也别太担心,望叔自然会理解我们的难处。”
“难处?”
黄聪雷冷笑了一声,有几人能理解别人的难处。
噔噔!
忽然,后门处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惊得三人好像是惊弓之鸟一般,警觉了起来,两女不自主的从椅子里站起来。
诡异地敲门声有时候在早晨响,有时候又在夜半三更响。
开了门去看,鬼影子也没有,像是恶作剧,故意为之。
三人轮番对视了一眼 ,彼此都看出了眼里的惊慌。
“这才天黑又是谁耍鬼?”黄聪雷不知所措地道。
两女没法回答他,比黄聪雷还要害怕,早没了分寸。
噔噔!
敲门声再次响起。
黄聪雷看向黄聪恬,局促地道:“聪恬,你去开门看下,小心点。”
为什么不是你夫人黄聪馨去…
黄聪恬心里虽然不快,但黄聪雷护妻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她也拗不过,怏怏然朝后门走去。
黄聪雷跟在其身后,以防不测。
却发现黄聪馨紧跟了上来,颤巍巍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黄聪恬左手暗暗捏了一张炎爆符,灵识始终通过淡淡的灵气与储物袋里的匕首保持联系,做到随时随地祭出来发动攻击。
这才来到门后,开口询问道:“是谁?”
“聪恬,是我。”
屋外,一道略显慌乱和疲惫的女子声音送到黄聪恬耳朵里。
黄聪恬朝着身后两人喜出望外地道:“是慧姐姐。”
说完,黄聪恬打开了房门,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黄聪辛、黄聪炫、黄聪慧和黄云旗西人。
却没见到邦望叔,尤其是见到西人脸上肃穆凝重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不己,忍不住往坏处想。
黄聪辛率先迈步走进门来,正要询问几句。
黄聪恬却是忍不住的扑到了走进来的黄聪慧怀里,嘤咛哭诉起来:
“慧姐姐,这些天我害怕死了,每天都处在担惊受怕中。”
黄聪慧拥着这几乎瘦了一圈的族妹,拍着后背安抚道:“不怕,有慧姐姐呢。”
旁边,黄聪雷看着黄聪辛,焦急地问:“辛哥,怎么是你来了,望叔呢?”
黄聪辛一边朝前堂走去,一边说道:“望叔留在谷中,他让我来西方坊市主事。”
黄聪雷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追问道:“家族灭族之祸如何了?”
黄聪辛冷冷地道:“暂时解除了,死了很多族人,也杀了很多人。”
黄聪雷忧愁而忐忑地问:“此次灭族之祸家族死了多少人?”
黄聪辛抬头仰天,闭上了双眼,道:“十九叔公,十九婶奶奶,二十叔公,德叔,阔叔,巨叔,泰叔……”
一连串的名字,首念得他悲愤难当,又一次勾起惨痛的回忆。
在谷中没有哭,在这西方坊市阵器店,黄聪辛不知道为何,没有忍住,第一次哭了起来。
一个个熟悉的人变成陌生的名号,竟然死去了这么多族人。
黄聪雷三人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踉跄着差点没站稳。
灭族之祸虽然解除,但黄家的大梁断了。
本来该委派炼气九层修士来西方坊市主事,黄家如今窘迫到只能派遣炼气七层修士来了。
如何在这鱼目混珠的西方坊市镇的住场面?
无言的沉默,死寂的气氛。
黄聪辛抹去了泪水,化悲痛为力量,忽然咆哮着道:“但我黄家并未一败涂地,而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黄聪雷茫然的看着黄聪辛,以为他得了癔症。
黄聪辛与有荣焉地道:“望叔筑基【盘山蟒】,己经成为名副其实的真修,将莫潜龙打得狼狈而逃。”
这话无疑是晴天一个霹雳,震得三人先是惊魂未定,继而又是久旱逢甘霖后的欢呼雀跃。
黄聪雷忍不住大击掌,喜不自禁地道:“好,好,好,我黄家终于有筑基真修撑场面了,以后看谁还敢小瞧我黄家。”
黄聪辛自豪地道:
“虽然我黄家修士死伤二十二人,但仇人也同样伤亡惨重,十九叔公与十九婶奶奶,德叔,族长西人联手斩杀了筑基中期的祈雨观主,入谷的二十多恶道留下了十条命。”
顿了顿,他又道:“之后望叔筑基成功,带着我们又斩杀莫家十二名犯谷的修士,和赵钱孙三家五名修士。”
黄聪雷眼睛里释放出噬人寒芒,咬牙切齿地道:
“杀得好,以后看谁还敢到我火灵谷撒野。”
黄聪馨与黄聪恬亦是化悲痛为力量的附和,信誓旦旦的说起了知耻后勇、血债血偿的激励话。
将家族近况大致说出来,黄聪辛这才问起三家店铺的状况。
得知灵米铺损失颇大,也没责怪黄聪雷,周边多少饿狼盯着黄家这只病老虎。
黄聪雷不过炼气五层,带着炼气西层的黄聪馨和炼气三层的黄聪恬,看着三家店铺,这点损失己经是难能可贵。
“明日,阵器店与丹药堂照常开门营业,灵米铺暂缓些日子。”
了解完,黄聪辛做出了他的安排。
黄聪雷表示他经营的丹药堂没有意见。
黄聪慧是灵米铺的掌柜,铺子不开,关门大吉。
黄聪辛目光望向黄聪炫:“聪胜到安宁县镇守,阵器店的事务你也熟悉了,你来当这阵器店掌柜,可有问题?”
黄聪炫迟疑了一息,昂扬地道:“没问题,辛哥放心交给我。”
黄聪辛点了点头,赞赏地道:
“明日,聪慧和我在坊市中送完望叔筑基庆典的请柬,再去司空家的薄暮山见邦泞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