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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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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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出租屋里的男女
作者:
chucu大大
本章字数:
5330
更新时间:
2025-07-08

电子厂车间的荧光灯嗡嗡响,把孟晓冉的影子钉在油腻的水泥地上。她后腰的旧伤又在闹,像揣了块冰,每弯一次腰,冰碴子就往骨头缝里钻。焊枪的锡珠滴在电路板上,烫出细小的白烟,她下意识缩手,指尖被烫出的水泡破了,脓水沾在绿色的板面上,像粒没擦净的泪。

“我来吧。”林辰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带着画室里松节油的味道。他刚从医院回来,手里还攥着念苏的检查单,纸张边缘被汗水浸得发皱。他没等孟晓冉反应,己经接过焊枪,指尖稳得像钉在桌面上,锡珠落在指定的焊点上,圆得像颗的米粒。

孟晓冉愣了愣,后腰的疼似乎缓了些。她看着林辰的侧脸,他下颌线绷得紧,胡茬冒出青茬,是昨晚在医院陪护没刮的。他右手虎口有道疤,是去年帮赵磊搬画架时被钉子划的,此刻握着焊枪,疤上的皮肤微微发亮,像沾了层焊锡的光。

“你咋来了?”她往旁边挪了挪,给林辰腾出半张凳子。凳面的油漆剥落,露出里面的木头,被无数个屁股磨得发亮,像块温润的玉。

“赵磊在医院守着晓雯,”林辰的目光落在她后腰上,工装服的布料被汗水浸得发深,“我路过食堂,张姨说你腰伤犯了,连红花油都舍不得多抹。”他从帆布包掏出个小瓷瓶,是卖小米的老太太给的,里面装着熬化的猪油拌草药,“这比红花油管用,我给你搓搓。”

孟晓冉的脸腾地红了,想往后躲,后腰却猛地抽疼,疼得她“嘶”地吸了口冷气。林辰己经蹲下身,掌心搓热了药膏,轻轻按在她后腰的伤处。他的动作很轻,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指腹的茧子蹭过她的皮肤,带着点粗粝的暖,把冰碴子似的疼一点点揉化了。

“去年搬画架那天,”林辰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流水线的咔嗒声,像在说悄悄话,“你摔在楼梯上,我背着你去医院,就觉得你这腰太不经摔。”他顿了顿,指尖避开最疼的地方,“早知道电子厂的活儿这么重,当初就该拦着你。”

孟晓冉的喉咙发紧,盯着林辰发梢的灰——是从医院走廊沾的,那里的消毒水味总也洗不掉。她想起那天在画室,林辰教孩子们画太阳,阳光从窗户斜切进来,落在他发梢上,也是这样毛茸茸的。只是那时他的头发还黑,不像现在,鬓角己经冒出几根白丝,像被霜打了的草。

“组长来了!”旁边的阿玲低喊一声,手里的电路板差点掉在地上。

林辰慌忙站起来,后腰的旧伤被扯得发疼——他的腰也不好,是前年夜里画广告牌时受凉落下的。他往传送带后面躲,却被组长的皮鞋声堵了个正着。“你谁啊?车间不让外人进不知道?”组长的金利来皮带扣晃眼,烟味混着口臭扑过来,“孟晓冉,这是你相好?难怪心思不在干活上。”

孟晓冉猛地站起来,后腰的疼让她晃了晃,林辰伸手扶了把,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过来,烫得她心尖发颤。“他是我哥。”她的声音发紧,却挺得笔首,“来给我送药的。”

组长嗤笑一声,往林辰脚边啐了口痰:“送药?我看是来添乱的。周总下午就到,再出岔子,你俩都给我滚蛋。”他踹了脚旁边的废料桶,铁皮桶哐当响,滚出半根红塔山的烟蒂,是孟晓冉早上捡的,打算攒多了换点钱。

林辰没说话,只是弯腰捡起那半根烟蒂,放进自己口袋。他的指尖擦过孟晓冉的手背,像片羽毛轻轻扫过,她的心跳漏了半拍,后腰的疼突然就忘了。

组长走后,车间里的咔嗒声仿佛慢了半拍。林辰重新拿起焊枪,这次孟晓冉没躲,任由他的胳膊肘偶尔碰到她的肩膀。他焊得很慢,却比她稳,锡珠落在电路板上,连成细小的线,像在画某种隐秘的符号。

“赵磊说,晓雯今天眨了眼睛。”林辰突然开口,焊枪的火光映在他瞳孔里,亮得像颗星,“护士说,可能是想看看窗外的绿萝。”他往孟晓冉手里塞了块橘子糖,是从医院小卖部买的,糖纸皱巴巴的,“你上次说爱吃这个。”

孟晓冉剥开糖纸,橘子的甜混着药膏的草药味,在舌尖漫开。她想起去年冬天,画室的暖气片坏了,林辰把自己的围巾拆了,给她裹在后腰上,围巾上有松节油的味道,像他画里的森林。那时她只当是朋友的照应,此刻被他指尖的温度烫着,才惊觉有些情愫,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相扶里,悄悄发了芽。

傍晚收工时,林辰帮孟晓冉收拾工具。他把那块被焊错的电路板折起来,放进她的帆布包——上面的锡渣堆成个歪歪扭扭的“等”,是她走神时焊的。“这个留着,”他的指尖在“等”字上轻轻碰了碰,“像幅不错的抽象画。”

孟晓冉的帆布包带子断了根,林辰从自己包里掏出根红绳,三两下就系了个结实的结。绳结是他跟苏晚学的“同心结”,只是当年学来给苏晚绑画夹,如今却系在了另一个女人的包上。他的耳尖有点红,不敢看孟晓冉的眼睛,只盯着地上的蜡笔屑——是早上从画室带来的,孔雀蓝的,像片没化的海。

“住院部的护工说,”孟晓冉踢了踢地上的蜡笔屑,声音轻得像叹息,“徐州来的专家明天加了号,不要钱。”

林辰抬起头,路灯的光从车间的窗户漏进来,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我陪你去。”他说这话时,后腰的伤又在隐隐作痛,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踏实,“赵磊一个人在医院也忙不过来。”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幅没画完的素描。孟晓冉的帆布包晃着,里面的橘子糖纸沙沙响,林辰的手偶尔碰到她的胳膊,像在试探什么,又很快收回去。

路过住院部后门的花坛,孟晓冉蹲下来,指尖在泥土里刨。昨天保洁张姨说这里有支孔雀蓝蜡笔,她刨了半天,只刨出个红塔山的烟蒂,上面沾着点粉毛线,像苏晚织的那件毛衣上的。

“别找了。”林辰也蹲下来,帮她一起刨,指甲缝里嵌进湿泥,凉丝丝的,“说不定被哪个孩子捡去画画了。”

孟晓冉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泪。她看着林辰沾着泥的指尖,想起他画素描时的样子,铅笔在纸上沙沙响,像此刻风吹过花坛的声音。有些感情或许就像这泥里的蜡笔,藏得深,却总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露出点温柔的颜色。

林辰递过来块干净的手帕,是他从画室带来的,上面印着褪色的向日葵,是苏晚绣的。孟晓冉接过来擦手,帕子上的草木香混着林辰的气息,让她想起画室窗台上的绿萝,安静,却带着韧劲。

“明天专家会诊,”林辰的声音在夜色里发沉,“不管结果咋样,有我呢。”

孟晓冉没说话,只是把那块红塔山烟蒂放进铁皮盒。硬币在里面叮当作响,像在数着某种新的开始。她知道,苏晚的影子还在某个街角的烟圈里,晓雯的手指还在ICU里试探着动,赵磊的腰还弯在医院的走廊里,但此刻,身边这个男人的体温,和他掌心的温度,却像片踏实的岸,让她愿意把往后的风浪,轻轻靠一靠。

夜风带着海腥气吹过来,吹得帆布包上的红绳结轻轻晃。孟晓冉的后腰还在隐隐作痛,却没那么刺骨了。她悄悄往林辰身边靠了靠,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彻底叠在一起,像幅被岁月熨平的画,边角或许有些磨损,却藏着比星光更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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