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晚大脑飞速运转,原著中她死于一杯毒酒的画面反复闪现,让她不寒而栗。
不能喝!绝对不能喝任何来历不明的酒水!
可是在那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别人敬酒,她如何能不喝?
怎么办?怎么办?!
苏晚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姐姐!要不、要不你装病?不去宴会了?”柳艳艳提议。
“不行!” 苏晚晚立刻否定,“老夫人亲自主持的宴会,我若不去,就是大不敬!她们更有理由发难!而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既然躲不过,那就将计就计!柳暗花明!
“妹妹,” 苏晚晚眼神坚定地看着柳艳艳,“我需要你帮我做几件事!很危险,但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王府赏菊宴,设在金秋苑。园中菊花怒放,争奇斗艳。宾客云集,衣香鬓影,丝竹悦耳。一派富贵祥和景象。
苏晚晚穿着一身符合夫人身份、却并不张扬的湖蓝色宫装,由小桃搀扶着,强作镇定地步入园中。
她脸上薄施脂粉,掩盖着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脸色,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只有紧握在袖中的、微微颤抖的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老夫人端坐主位,雍容华贵,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沈清漪一身素雅白衣,侍立一旁,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正含笑与几位贵女交谈,目光偶尔扫过苏晚晚,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柳艳艳坐在角落,低着头,显得格外安静,只是紧握的拳头暴露了她的紧张。
宴会进行到一半,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沈清漪盈盈起身,端着一杯酒,袅袅婷婷地走到苏晚晚面前,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温婉笑容:“姐姐,妹妹敬您一杯。前些日子妹妹协理府务,若有疏漏不周之处,还请姐姐海涵。”
她姿态放得极低,声音清冷悦耳。
来了!苏晚晚心头警铃大作!
敬酒!开始了!
她看着沈清漪手中那杯澄澈的酒液,仿佛看到了毒蛇的信子!
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们二人身上。
苏晚晚脸上迅速堆起受宠若惊又带着一丝惶恐的笑容,连忙起身,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妹妹言重了。妹妹才情出众,将府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是姐姐愚钝,给妹妹添麻烦了才是。”
她声音温软,姿态谦卑。
“姐姐说哪里话。” 沈清漪笑容不变,举杯示意,“妹妹先干为敬。” 说罢,姿态优雅地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轮到苏晚晚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手中的酒杯上。空气仿佛凝滞。
苏晚晚端着酒杯,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和一丝为难?
她微微侧身,对着上首的老夫人,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母亲,儿媳、儿媳不胜酒力,这杯酒…”
她欲言又止,眼神带着恳求。
老夫人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沈清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就在这时,园子西侧摆放酒水点心的长桌旁,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和杯盘落地的脆响!
“啊!”
“哐当!”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艳艳不知何时走到了那边,此刻正狼狈地跌坐在地,她面前的桌案上一片狼藉,几只精美的酒杯滚落在地,酒水洒得到处都是!她身上那件水粉色的衣裙也被溅湿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 老夫人沉声问道,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正是张贵慌忙上前,躬身请罪:“老夫人娘娘息怒!是、是柳侍妾不小心绊了一下,撞翻了酒水。”
柳艳艳坐在地上,眼圈泛红,泫然欲泣,声音带着哭腔:“老夫人娘娘恕罪!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方才好像看到一只大马蜂飞过,妾身害怕才……”
她一边说着,一边怯生生地指向桌案上方。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果然看到一只硕大的马蜂嗡嗡地在花丛上方盘旋。
“原来如此。” 老夫人脸色稍霁,挥挥手,“罢了,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还不快扶柳侍妾下去更衣!”
她显然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两个丫鬟连忙上前扶起柳艳艳。柳艳艳在起身的瞬间,借着衣袖的遮掩,手指极其快速而隐蔽地在苏晚晚桌案边缘的某个位置轻轻拂过。
混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就在这短暂的骚动间隙!
苏晚晚端着酒杯的手,仿佛也因受到惊吓而微微一抖!杯中的酒液,有几滴洒落出来,溅在了她面前的桌案上。
她脸上露出一丝懊恼和尴尬,连忙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丝帕去擦拭桌上的酒渍。动作间,她宽大的袖口不经意地拂过自己刚才放下的那个酒杯。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苏晚晚被柳侍妾那边的动静惊到,不小心洒了点酒,又手忙脚乱地擦拭而己。
沈清漪看着苏晚晚放下酒杯去擦桌子,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苏晚晚擦完桌子,拿起那块沾了酒渍的丝帕,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清漪:“妹妹你看,姐姐真是笨手笨脚,这酒……”
沈清漪看着苏晚晚手中那杯明显浅了一层的酒,又瞥了一眼混乱过后正在重新布置的酒水桌,心中念头急转。
她原本的计划是让苏晚晚当众喝下她敬的这杯毒酒,然后嫁祸他人。但现在苏晚晚酒洒了,场面又混乱,再让她喝同一杯,似乎显得刻意。
“罢了,只要她喝了有毒的酒就行!张贵那边应该己经准备好了替代的毒酒!”
沈清漪心念,脸上重新堆起笑容:“姐姐说哪里话,是妹妹敬酒惊着姐姐了。姐姐随意就好。” 她目光转向正在指挥下人清理狼藉的张贵,微微使了个眼色。
张贵会意,立刻亲自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壶新酒和几只干净的酒杯,快步向苏晚晚和沈清漪这边走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夫人,侧夫人,小的重新给您二位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