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才刚刚染上天空,7点多的城市,还带着清晨独有的宁静与慵懒。
防盗门闭合的咔嗒声像枚生锈的钉子,死死钉在夏甜耳蜗里。她攥着拉杆箱的手指节发白,晨光透过楼道窗户在瓷砖上切割出冷硬的棱角。
手机突然在帆布包里震动,惊得她踉跄半步,拉杆箱轱辘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这个时间点,会是谁打来的电话呢?夏甜知道,闫峻公司今天安排了几个高层会议,虽说恰逢星期日,但几位股东好不容易凑出共同的时间,闫峻向来对工作全身心投入,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想必此刻正忙碌其中。
夏甜赶忙从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村长”两个字。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心猛地一揪,手也微微颤抖起来。
“天天,你快回来。”电话那头,村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气喘吁吁,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匆忙的奔波。
“村长,我奶奶怎么了?”夏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声音也不自觉地拔高,满心的担忧倾泻而出。
她感觉自己的喉头发紧。记忆里奶奶总戴着蓝布头巾,佝偻着背在灶台前烧火,白发间沾着稻草碎屑。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衣角扫过门板:“昨天村里人吃饭晚了,可能是累着了。她头晕目眩,起不来床了。”
村长的话语,像重锤一样砸在夏甜心上。
“啊!”夏甜忍不住轻呼一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奶奶那日渐佝偻的身影。
她清楚地知道,奶奶一首患有高血压,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顾不得再多想,夏甜打开家门,急忙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将挎包往肩上一甩,转身便冲出门外。
街道上,车辆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夏甜心急如焚,眼睛急切地搜寻着出租车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她几乎是扑进车里,急促地说道:“师傅,去汽车站,麻烦快一点!”
到达汽车站后,她又像一阵风般冲向售票窗口,购买了最早一班去云里村的车票。
此刻,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奶奶身边。至于是否离开闫峻的事情,只能暂且抛诸脑后了。
另一边,闫峻很快收到了南飞的信息:“闫总,一切办妥。您放心好了!”看到这条信息,闫峻那一首高悬着的心,终于像找到了栖息之所,缓缓放回肚子里。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
“很好,南飞,让你费心了。我会好好嘉奖你。”闫峻低声说道,随后挂断电话。
脑海中,夏甜那可爱清纯的笑容如一抹暖阳,瞬间浮现。
瞬间驱散了闫峻心底的烦乱,刚才股东们的争论声像苍蝇般在头顶盘旋。
他着手机边缘,想起夏甜蜷在沙发上看书时,发梢垂落肩头的模样。窗外忽然滚过闷雷,他望着乌云压城的天际,鬼使神差按下了拨号键。
大巴发动机的轰鸣声震得耳膜发疼。夏甜盯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突然被铃声惊得浑身一颤。闫峻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她机械地划开接听键,冷风裹着柴油味灌进车厢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随即给夏甜拨打电话。
此时的夏甜,己经坐在回云里村的大巴上。大巴里,人们的交谈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嘈杂无比。夏甜沉浸在对奶奶的担忧之中,没看手机,下意识地机械接通了电话。
“夏甜,我开完会了。昨天晚上你休息好了吗?”闫峻那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关切。
夏甜心里一惊,没想到会突然接到闫峻的电话。帆布包带子从肩头滑落,她慌忙去抓,手肘撞在窗框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紧接着是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刚刚才下定决心要逃离他,此刻的她,心中慌乱无措,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休息得很好!”
“你怎么了?那边怎么那么吵呢?”闫峻敏锐地察觉到异样,听到大巴里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我奶奶生病了,我在大巴上,回云里村。”夏甜如实回答,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眶突然滚烫。大巴驶过减速带,剧烈颠簸让她的尾椎骨生疼。
她咬住下唇,尝到铁锈味。记忆里奶奶总把最后一个鸡蛋塞进她书包,说要补身子。
“啊,什么,你怎么不告诉我呢?严重吗?”闫峻的声音瞬间提高。
“我不知道,村长去我奶奶家里的时候发现的。我奶晕目眩,起不了床。”夏甜说着,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起来。奶奶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好,你别担心,有我呢。不如这次把你奶奶接到南城好好检查一下。”闫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立即说道。
“啊!哦!对啊!”夏甜木木地回应着。
“您放心好了,我这就去南城安排医院,你回去接你奶奶。如果需要,我会联系一辆救护车的。别担心。”闫峻冷静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好!好!”夏甜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在那间寂静的病房里,南飞的发小穿着白大褂,走到睡得不省人事的陶冉床边,手中拿着一支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轻轻挽起陶冉的衣服,找准位置,缓缓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注入她的体内。
注射完毕后,他首起身子,对南飞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放心好了!她醒来的时候,不会发现孩子己经胎死腹中。等她发现的时候己经晚了!”
“好,这些给你!”南飞神色平静,把陶冉安置在病房后,很快返回车里,提了一个黑色的袋子。
他不动声色地回到病房,将袋子递给发小,眼神交汇间各自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