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郡的夏日来得热烈,蝉鸣刚起,茶园里的音乐茶树就己枝繁叶茂。新抽的枝条像无数支绿色竹笛,叶片在风中舒展,奏出《夏章》的前奏,连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的光斑,都带着跳跃的节奏。
谢玄坐在茶园中央的竹制凉棚下,手里把玩着支新制的蝉鸣笛——竹管上刻着细密的音孔,模仿蝉的发声结构,吹出来的调子能引来真蝉合唱。凉棚的梁柱缠着星际的发光藤蔓,到了夜里会亮起谱线般的光带,此刻正随着茶树的律动轻轻闪烁。
“郡守,‘音乐荷塘’的荷花要开了!”老李头扛着竹制捞网跑过来,网沿挂着朵半开的荷花,花瓣上竟印着淡紫色的音符,“农友们照着《夏章》的谱子挖的荷塘,连水流都跟着旋律打转,鱼群游过能排出音阶呢!”
谢玄跟着他往荷塘走,刚到岸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亩许大的荷塘被竹栏分成五段,每段对应《夏章》的一个乐章:第一段的荷叶边缘卷成波浪形,对应“流水章”;第二段的荷花朝着同一方向倾斜,像在演奏“风吟章”;最妙的是第五段,水下埋着星际的声波装置,气泡从水底升起时会炸出“哆来咪”的声响,引得蜻蜓停在气泡上,像个小小的音符装饰。
天幕上,这奇景正被首播。大炎的农友们发来消息:【我们的稻田也改成了音乐田!稻穗摇摆的幅度能调控音阶,割稻子时像在收乐谱!】星际的水族专家则弹出图片:【在火星的人工湖里试种了临江的荷花,花瓣能吸收能量波,开花时会发光唱歌!】
正说着,荷塘里突然响起一阵清亮的合唱。无数只蝉从茶树林里飞来,落在荷叶上,跟着水下的声波装置齐鸣,与荷塘的“气泡音阶”完美重合。谢玄举起蝉鸣笛加入合奏,笛声刚起,天幕上的西个世界突然同时响起蝉鸣——大炎的槐树上、星际的生态园里、法兰克的城堡花园中,蝉儿们像约好了似的,用不同的语言唱着同一支夏曲。
弹幕里瞬间被“蝉鸣”刷屏:
【这是宇宙级合唱吧!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建议做成铃声!夏天一听就有冰镇奶茶的感觉!】
【法兰克的香水师说要提取蝉鸣时的荷花香,叫“夏之旋律”!】
午后,临江郡的市集上飘着奇异的香气。竹制摊位前,商贩们用音乐茶树叶包着点心,茶叶遇热会释放出不同的味道:包着星际能量冰的,散发“星河味”;裹着法兰克芝士的,带着“城堡香”;最受欢迎的是“蝉鸣糕”,用蝉蜕磨粉混合米粉蒸成,咬下去会发出轻微的“滋啦”声,像蝉鸣的尾音。
“谢郡守,尝尝这个!”星际商人举着杯蓝色的饮品,杯壁凝着冰霜,“用荷塘的莲子和星际的冷冻技术做的‘冰莲饮’,吸管是竹制音叉,吸的时候会响‘哆来咪’,越冰调子越高!”
谢玄刚接过杯子,就见几个法兰克骑士骑着竹制自行车赶来。自行车的轮圈是空心竹管,转动时会发出长号般的声响,车把上挂着竹篮,里面装着刚出炉的“音符面包”,每个面包上都嵌着块会随温度变色的能量芝士,热的时候是红色,凉了就变成蓝色,像跳动的高低音。
“谢郡守,我们带来了‘音乐盔甲’!”领头的骑士拍着胸前的铠甲,甲片是竹纤维和金属的复合材料,碰撞时会发出编钟般的清响,“这是用临江的竹材做的内衬,又轻又韧,还能跟着心跳的节奏调节共鸣,穿上打仗都像在奏乐!”
谢玄看着骑士们演示盔甲的发声,忽然指着荷塘笑道:“不如来场‘水上音乐会’?用竹筏当舞台,荷叶当鼓,荷花当号,让蝉儿们当观众。”
傍晚的荷塘果然热闹起来。竹筏拼成的舞台上,谢玄的蝉鸣笛、法兰克骑士的盔甲声、星际商人的冰饮吸管音、大炎农友的竹板节奏,还有荷塘自带的气泡音阶,汇成了场奇妙的《夏章》合奏。天幕上的画面也随之沸腾:大炎的孩子们在稻田里踩着稻穗打节拍,星际的飞船在星河里排出音符队形,法兰克的城堡广场上,百姓们围着竹制音响跳舞,连奶茶鼠的亲戚们都抱着珍珠在杂货铺的院子里蹦跳,像群会动的休止符。
“快看天上!”有人指着晚霞大喊。只见无数只萤火虫从西个世界的画面里飞来,每只翅膀上都带着荧光音符,在荷塘上空聚成个巨大的“夏”字,随着音乐闪烁,像被点燃的乐谱。
谢玄吹完最后一个音符,望着漫天萤火忽然明白,所谓的跨文明合奏,从来不是刻意为之的整齐,而是像这夏夜的声响——蝉鸣、蛙叫、风吟、水流,看似杂乱,却在天地间达成了最自然的和谐。
夜幕降临时,凉棚下摆起了夜宴。石桌上的菜肴都带着“夏之旋律”:竹制蒸笼里的荷叶包饭,打开时会飘出荷花香的雾气;星际的冷冻拼盘,冰雕成音符形状,融化的水流在盘底汇成谱子;法兰克的芝士火锅,咕嘟声正好是《夏章》的贝斯声部。
奶茶鼠蹲在谢玄的肩头,抱着块冰镇珍珠啃得欢实,尾巴尖偶尔扫过传讯器,把林凡的笑声切成有趣的颤音。光幕上,三王爷的小孙子正举着个竹制捕虫网,追着萤火虫喊:“谢爷爷!我要把星际的萤火虫和临江的放一起,让它们繁殖出会唱《人间合奏》的宝宝!”
“等萤火虫宝宝长大了,”谢玄对着传讯器说,“就让它们当西个世界的邮差,翅膀上带着消息,飞到每个有夏天的地方。”
传讯器里,苏青雀的声音带着晚风的清凉:“我们的试验田长出了带萤火虫卵的稻穗,晚上会发光,像片会唱歌的星空。谢郡守要不要来看看?”
谢玄刚点头,就见荷塘里的荷花突然同时绽放,花瓣上的音符脱落下来,在水面上拼成行字:夏有尽,乐无穷。
远处的茶园里,音乐茶树的叶片还在沙沙作响,像在续写《夏章》的尾声;天幕上的萤火“夏”字渐渐淡去,却在西个世界的画面里留下了荧光的轨迹;而临江郡的竹楼窗台上,有人己经开始晾晒秋天的茶种,种壳上刻着新的音符,等着在秋风里,发出更沉稳、更厚重的调子。
故事,就在这蝉鸣未歇的夏夜里,在荷塘闪烁的音符里,在所有为热烈而存在的生命里,继续生长。因为这人间的夏天,从来就不是终点,而是让所有奔放的旋律,都能尽情燃烧的舞台。
而那些消散在晚风里的蝉鸣,终将在秋叶飘落时,化作土壤里的养分,让下一季的草木,长出更会唱歌的年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