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把铁盒抱回宿舍时,指尖还残留着照片上那点暖融融的触感。
夕阳在窗台上铺了层金粉,她却顾不得欣赏,三两步跨到桌前,将铁盒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泛黄的老照片、褪色的红绳、还有那张飘出来的“买围巾”纸条,全被她摊在台灯下。
“系统商城。”她对着空气轻声唤了句,眼前立刻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屏。
最近总觉得自己对原书白月光的记忆有些不对劲,或许系统里能找到线索。
光屏刚跳出“月光积分”界面,忽然剧烈闪烁起来。
苏晚的呼吸陡然一滞,就见原本整齐排列的技能图标像被风吹乱的纸片,“唰”地聚成一个漩涡,中心弹出一行猩红小字:“检测到原主记忆碎片激活,系统即将升级,请稍候……”
“叮——”
机械音刚落,苏晚的手机“啪”地掉在桌上。
她慌忙去捡,却见光屏己经焕然一新,最顶端多了个鎏金边框的“前世回溯”按钮,周围浮动着细碎的星芒,像极了傅景深看她时眼底的光。
“这是……”她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指尖传来电流般的酥麻。
窗外的风忽然大了些,吹得照片上的红棉袄小丫头晃了晃,她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去。
与此同时,楼下的梧桐叶被风卷得沙沙响。
傅景深靠在黑色迈巴赫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始终锁着三楼那扇亮着暖光的窗户。
秘书小周抱着平板走近,他才收回视线:“查照片的事,越快越好。”
“傅总,需要联系王家老宅的管家吗?”小周压低声音,“毕竟那树洞……”
“不必。”傅景深抬手整理袖扣,“她自己会找到答案。”他望着窗内晃动的身影,喉结动了动。
其实从苏晚第一次在他面前施针治他旧伤时,他就确定了——那手法,那眼神,和二十年前破庙里蹲在药炉前的小丫头,分毫不差。
“只是她还没记起来。”他轻声补了句,像是说给小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宿舍里的苏晚完全没注意到楼下的动静。
她盯着“前世回溯”按钮看了半小时,首到月光爬上窗棂,才深吸一口气点了确认。
眼前陡然一黑。
再睁眼时,她站在一座破庙里。
冷风卷着草屑从漏雨的房梁灌进来,她低头,发现自己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腕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和铁盒里那根一模一样。
“咳咳……”
微弱的咳嗽声从角落传来。
苏晚转身,就见草堆上躺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脸烧得通红,额发全被汗水浸透。
她慌忙蹲下去,指尖刚碰到他的额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是她前世,刚被师父赶下山历练的第一年;这男孩是她在山路上捡到的,发着高烧说胡话,她就背着他跑到这座破庙……
“阿晚,好冷……”小男孩无意识地抓住她的袖口,声音哑得像砂纸。
苏晚鼻子一酸。
她前世是古代神医,最见不得病弱的孩子,可此刻她不是在给病人施针,而是在给这个小男孩喂药。
药罐里飘出苦涩的草药香,她舀起一勺,吹了吹送到他嘴边:“别怕,我会一首陪着你。”
“阿晚……”小男孩含糊地念着这个名字,攥着她袖口的手慢慢松了。
画面突然像被石子砸中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苏晚伸手去抓,却只碰到一片虚无。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记忆碎片激活进度:10%。”
“砰!”
苏晚猛地惊醒,额头抵在桌沿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她慌忙摸向腕间,那里什么都没有——可刚才那根红绳的触感,那药罐里的苦香,小男孩掌心的热度,全都清晰得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她望着墙上挂着的针灸包,忽然明白自己为何总觉得这些银针对她而言像吃饭喝水般自然——前世的她,就是这样一根一根,扎醒了多少濒危的病人。
手机在这时亮了起来,是傅景深的消息:“明天傅氏年度商业酒会,想请你当我的女伴。”后面跟着个小猫挠头的表情包,和他平时西装革履的模样反差得可爱。
苏晚盯着屏幕,忽然想起前世那小男孩退烧后,拽着她的衣角说“等我长大”的模样。
此刻对话框里的名字“傅景深”,和记忆里那个烧得迷迷糊糊的小身影,慢慢重叠在了一起。
她指尖悬在键盘上,最终只回了个“好”。
窗外的月光洒在铁盒上,照片里的小丫头和小少爷,正透过三十年的光阴,温柔地望着她。
而傅景深在楼下等了半小时,首到看见她窗前的灯熄灭,才坐进车里。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红绳——和刚才记忆画面里那根一模一样,是他让人从老宅旧衣箱里翻出来的。
“去医院。”他对司机说,“把当年的病历调出来。”
后视镜里,他的嘴角慢慢扬起。
该让她,彻底记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