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吻茉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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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发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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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深吻茉莉时
作者:
黎深en
本章字数:
6802
更新时间:
2025-07-08

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了十二岁的黎深。

那是我先天性瓣膜病第一次严重发作后被送进AKSO儿童医院的日子。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大人们凝重的表情——一切都让我害怕得缩在病床角落,紧紧抱着我的小熊玩偶。

"茉莉,今天有位小哥哥来看你哦。"奶奶温柔地摸着我的头发,"他是医院的小志愿者,很会折纸呢。"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小熊的绒毛里。我不想要什么小哥哥,我只想回家。

门被轻轻推开,我听到一个略显清冷的男孩声音:"奶奶好,我是黎深。"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偷偷从玩偶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站在门口的少年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深色裤子,胸前别着"志愿者"的牌子。他的头发乌黑柔顺,眼睛像两颗钙铝榴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但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表情——严肃得不像个孩子,倒像个缩小版的医生。

"茉莉,跟黎深哥哥打个招呼。"奶奶鼓励道。

我又往角落里缩了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却让我莫名害怕。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

"没关系。"黎深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一些,他走到床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蓝色的纸鹤,"送给你。"

我盯着那只纸鹤,它折得很精致,翅膀微微展开,好像随时会飞起来。我想接过来,却又不敢伸手。

"你可以叫它小蓝。"黎深把纸鹤放在床头柜上,"它会在夜里保护你,赶走所有噩梦。"

我眨了眨眼,有点心动。自从住院后,我确实每晚都做噩梦。

"黎深哥哥的爸爸是这家医院的医生哦。"奶奶在一旁说。

医生这个词让我浑身一僵。在我的小小认知里,医生就等于打针和疼痛。我立刻把脸重新埋进玩偶,再也不肯抬头。

"茉莉!"奶奶有些尴尬,"这样很没礼貌。"

"没关系,奶奶。"黎深的声音依然平静,"茉莉刚来医院,害怕是正常的。我明天再来看她。"

听到关门声后,我才敢抬起头。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奶奶,还有床头那只蓝色的纸鹤。它安静地站在那里,翅膀在空调的风中轻轻颤动。

"为什么要怕黎深哥哥呢?"奶奶不解地问,"他多温柔啊。"

我说不出原因。也许是他身上那种超出年龄的沉稳,也许是他看人时那种专注的眼神,都让我这个五岁的小孩感到不安。

第二天,黎深果然又来了。这次他带了一本图画书,坐在离病床有一段距离的椅子上,自顾自地读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间清泉,清澈又带着一丝凉意。我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耳朵,偷偷听着他读的故事。

那是一个关于秘密童话中女巫和人类的故事。听到紧张处,我不自觉地抓住了被子边缘。黎深似乎注意到了,停顿了一下,然后跳过了那段恐怖的描述。

第三天,他带来了折纸材料,坐在窗边的小桌子前,默默地折着各种小动物。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几下就能变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鸟或小海豹。我被这神奇的技巧吸引,不知不觉从被窝里爬出来一点,目不转睛地看着。

一只纸折的小兔子从桌上"跳"到了我的被子上。我惊讶地看着它,又看看黎深。他假装没注意到我的反应,继续折着手里的纸。

"它...它会跳吗?"我小声问,几乎是从住院以来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

黎深的嘴角微微上扬:"你摸摸它的尾巴试试。"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碰了碰小兔子的纸尾巴。不可思议的是,兔子真的向前蹦了一下!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桌子有点倾斜。"黎深解释道,但眼里带着笑意,"想学怎么折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就这样,黎深教会了我折简单的纸船。他的教学方式很特别——不多说话,只是放慢动作让我跟着学。

当我终于折出一只歪歪扭扭的小船时,他认真地点评:"船底太厚了,会沉。"

嘴,有点不高兴。但下一秒,黎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放在我的小船里:"不过作为糖果盒,很完美。"

那天之后,我不再那么害怕黎深了,但还是不敢和他有太多交流。他每天都会来病房待一小时,有时读书,有时折纸,偶尔会回答我关于医院的种种问题——比如为什么护士姐姐的制服是粉色的,为什么有些药那么苦。

"因为味蕾在舌根部分对苦味最敏感。"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如果你把药放在舌尖快速吞下,就不会那么苦了。"

我试了试,果然好多了。从那天起,我开始觉得黎深像个行走的百科全书,什么都知道。

一周后的早晨,我听到病房外奶奶和黎深的对话。

"茉莉还是很怕你吗?"奶奶问。

"比一开始好多了。"黎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但我想她更喜欢护士站的小袁阿姨。"

"怎么会呢?她昨晚还问我黎深哥哥明天会不会来。"

"真的?"黎深的声音突然明亮起来。

我赶紧躺回床上假装睡觉,心跳却快得不像话。原来黎深这么在意我是不是喜欢他吗?

那天下午,主治医生来查房,说要给我做个小小的检查。当那个冰冷的听诊器贴上我的胸口时,我吓得大哭起来,拼命挣扎。

"快按住她。"医生对护士说。

我被几个人按在床上,恐惧和羞耻让我哭得更厉害了。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请等一下!"黎深冲了进来,他的脸因为奔跑而泛红,"让我来跟她解释。"

医生皱眉:"你是谁?"

"我是志愿者黎深,我父亲是心外科的黎主任。"黎深站得笔首,"茉莉害怕是因为不理解检查的意义。如果解释清楚,她会配合的。"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黎深走到床边,轻轻擦掉我的眼泪:"茉莉,你知道为什么医生要用听诊器吗?"

我摇摇头,抽泣着。

"因为它能听到你心里住着的小精灵唱歌。"黎深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每个人的心跳声都不一样,你的特别清脆好听,像小铃铛。"

"真的吗?"我止住了哭泣。

"真的。"黎深拿起听诊器,先放在自己胸口,"听,我的像鼓声,对吧?"

我好奇地点点头。

"现在轮到你了。"他把听诊器轻轻地贴在我的胸口,"医生只是想确认你心里住着的小精灵唱得开不开心。"

这个奇妙的比喻让我完全放松下来。

检查顺利完成,医生惊讶地看着黎深:"你以后会是个好医生。"

黎深只是点点头,但我知道他一定很开心,因为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

从那天起,我不再害怕黎深了。相反,我开始期待他每天的来访。他教我认识各种医疗器械,把它们编成童话故事里的角色;他告诉我心脏是如何工作的,把它比作一个永不停止的小泵;他甚至偷偷带我去医院的小花园,指给我看各种草药和它们的作用。

"黎深哥哥懂得真多。"有一天我崇拜地说。

"因为我爸爸是医生,我以后也要当医生。"

黎深帮我把散开的辫子重新编好,"特别是心外科医生。"

"为什么是心外科?"

黎深看着我,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因为我想治好像茉莉这样的小朋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莫名其妙地发烫。那一刻,我决定长大后也要当医生,和黎深一起工作。

一个月后,我的病情稳定,可以出院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和黎深一起折纸鹤。

"明天就不来医院了?"黎深的手停顿了一下。

"嗯。"我点点头,突然感到一阵难过,"黎深哥哥会来我家玩吗?"

"当然。"他折完最后一下,递给我一只红色的纸鹤,"这是小红,和小蓝是一对。它们会保护你,首到我们再见。"

时光飞逝,我从需要黎深哄着吃药的小病号,长成了能和他讨论知识的中学生。而黎深也实现了他的梦想,成为AKSO医院最年轻的心外科医生。

每当我因为心脏问题需要复查时,他总是亲自为我检查,那双曾经折纸鹤的手,现在握着手术刀拯救无数生命。

床头柜上的两只一红一蓝的纸鹤依然依偎在那里,翅膀微微展开,一如多年前他第一次送给我的样子。

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是如何用耐心和温柔,融化了一个胆小孩子的恐惧。

胸口还残留着隐约的闷痛,像是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着我的心脏,提醒着它有多么不听话。我试着深呼吸,却不敢太用力,怕惊扰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

左手手腕上传来细微的凉意,我低头看去——雪花手链安然无恙地戴在那里,银色的花瓣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我用右手食指轻轻描摹它的轮廓,每一片精致的小花瓣,每一道细腻的纹路,都像是刻在我心上的誓言。

昨晚,当死亡的气息如此接近,当我在混沌中听到黎深颤抖的恳求,那是黎深啊,永远冷静自持的黎医生,竟然因为我而声音发抖。

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像是某种无声的计时器。十八年了,这颗心脏己经超负荷运转了十八年。医生们都说我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但我知道,奇迹的名字叫黎深。

窗外的樱花树在微风中摇曳,几片花瓣飘落在窗台上。西月了,又到了樱花盛开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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