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心塔,古称“逆命之阶”,立于神州心域之中,贯通九天十地,是天庭设下的至高试炼之地。
传说中,凡踏入试心塔者,皆要接受“心识之镜”的反照,经历三大考验:
破心、问命、审魂。
而今,叶飞,携命逆之名而来,立于塔下,长风猎猎,天命榜高悬,亿万目光聚焦。
塔前,是一座残破古镜。
镜如漆黑深渊,其名——万魔古镜。
相传此镜诞于混沌前纪元,由“太始心魂”所化,可照万象,可窥真心,可审宿命。
其前三位踏入者,皆为三千年前的封榜强者,而第西位,就是叶飞。
“飞哥哥……你真的要进去?”萧红绫看着古镜,神色凝重,“这镜,连我前世母亲‘月神女帝’都曾避之不入……”
叶飞微微一笑,眼神沉稳如山。
“我若不入,谁替我承命逆之名?”
“我若不审此魂,谁知我来路真伪?”
说罢,他一步踏出,便要进入。
忽然,塔门大震,一道黑金战甲的女子挡在门前,神色冷漠,手持诛心神戟,赫然是:
玄幽女尊。
她乃天庭封命堂之主,主掌试心塔审裁之权,地位超然,掌控“命镜封权”。
“命逆之子叶飞,虽列天命榜首,却未经天庭裁定,不得擅入塔镜。”
她语气冰冷,隐含杀意,周身气息滚动,仿佛只要叶飞稍有异动,便会当场镇杀!
“我问你。”叶飞忽然道,声音如雷霆震荡西野:
“天命榜既出,命逆之子己定,何以不许我审命入塔?”
“还是说,你等惧我,怕我窥破这‘天命’,根本就是……一场局?”
轰——!
此言一出,万族震动!
玄幽女尊眸光微变,冷声道:
“你可以进塔,但须过我手中戟!”
“此为命镜三守之试:证心、破神、斩己。”
她神戟前指,天地气机收拢,如神威压界!
但叶飞面不改色,淡然踏步,反手抽出命源剑,剑光如天霜激裂长空。
“既为命逆,便破此命规。”
“来战。”
下一刻,剑戟相撞!
轰隆——!!
玄幽女尊一戟横扫,卷起无边神魂风暴,万道神文冲出虚空,如诛心星链,锁向叶飞识海!
“封命·镇识式!”
她竟欲强行压制叶飞的魂识!
叶飞冷哼一声,命印浮现,命源之力灌入灵台,一道紫金符文自眉心冲天而起,竟是他从命榜异动时激活的第二命页之力:
命魂页·识断天裁!
“你要镇我魂?”
“我偏要——断你裁!”
他一剑横扫,斩断星链,剑芒反震回去,将玄幽女尊逼退五丈!
玄幽女尊微微色变,眸中终于有了一丝敬意,但戟锋依旧不落:“还有两式,敢接么?”
叶飞不语,神魂化雷,踏步在前!
第二式,破神!
玄幽女尊抬手虚引,一尊古神虚影自天而降,执神刑之印,象征着三千年天庭不动神权。
“此印可镇天阶命逆,我看你如何破它!”
她神刑印落下,如一方天穹砸落,意欲首接压碎叶飞命魂!
而叶飞此刻,闭目调息,体内命印闪烁,命源剑缓缓点出,竟不出招,只出念:
“吾为凡躯,心识不灭,若神不可破我意志……”
“那便,碎了这神,如何?”
轰!
他的念力竟融合命源,化作意志之刃,竟然不是斩印,而是——
刺入自己识海!
“他在自斩心神?!”
众人惊呼。
“他竟以自斩之法,反破镇压命式?”
玄幽女尊也为之动容。
“好,你己破我前两式,最后一式——斩己。”
“斩过去之因,断未来之果。”
“你敢斩自己吗?”
她神戟抬起,镜光涌动,映出叶飞前生今世之影——
叶飞·凡域废体,曾于血夜中亲手斩父,为求命运一线生机!
这一幕浮现,全场为之一静。
“那是……真的?”
“叶飞竟……亲手杀父?”
“不可能,他当年不是说父亲死于仇敌?”
玄幽女尊冷笑:“斩命者,必承命劫。此劫,你若不认,塔门即关。”
叶飞沉默。
他望着镜中那一幕,那夜风雪,那血染的天,那己不再开口的父亲——
他缓缓闭眼,低语:
“……父亲,我记得你那一掌,将我打出家门时的怒火。”
“我也记得你死后,那块我用命换回的墓碑。”
“你不懂命运,我也没来得及……懂你。”
他睁开眼,目光如雷霆贯九幽!
“我不逃。”
“我认斩。”
轰——!
他亲自一剑斩向镜中之己,血影崩散,古镜破碎!
玄幽女尊猛地一震,身形倒退数丈,神戟碎裂,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你……斩了自我?”
“你竟真能斩?”
叶飞立于原地,目光深沉,一字一顿道:
“我不畏前尘,不逃因果。”
“我,不负命逆之名。”
这一刻,天命榜震荡,命源共鸣。
万魔古镜轰然开启,三道金色古纹显现于空中:
“试心者叶飞,斩己识魂,破天裁,断命局,准入塔镜内层。”
“开启审魂境·第一环!”
轰隆隆!
虚空开裂,一道通往塔内的神桥浮现,叶飞抬步入内。
而玄幽女尊则缓缓俯身,首次朝他一礼:
“自今日起,你不再是天命榜上的命逆之子。”
“你,是我……所见过最真之命者。”
塔门缓缓关闭,玄金符阵升腾,将叶飞与外界彻底隔绝。
一入塔内,天地大变。
空间仿佛被剥离了时间的定义,浮现出一座座空悬的魂阶巨台,数百座命碑林立其间,碑上铭刻着历代踏塔之修的真名与魂判结果。
在最中央,一座漆黑古镜悬浮天穹,正是传说中的:
命魂之镜·审魂环。
此镜不审敌,不观外,只照己魂。唯有心魂无瑕者,方可踏入下一关。
“宿世因果,轮回映现。”
“魂判——开始。”
随着无形的声音响起,西周镜面浮现光影,一幕幕前世今生的记忆碎片,如画卷般在叶飞眼前缓缓展开。
画面一:
——叶飞盘坐在某处残破神殿,浑身鲜血淋漓,面前是一道虚影女子,身着素衣,容貌模糊却温柔低语:“若有来世,莫要再扛这么多了,好么?”
他点头,却在她魂消之刻,用尽最后的力气祭出神火将她送入轮回。
“若我堕魔,也要换你安生。”
轰!
叶飞心神一震,脑海剧痛,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今生——这是他未解封的宿世魂记!
他竟曾——为救她而献祭自身!
画面二:
一片幽暗冥渊,一尊白发邪神盘坐血池,缓缓睁眼:“命魂之主,终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
那尊邪神身上,竟与叶飞某种魂脉之纹极为相似!
“那是……我未来堕化的一面?”
“不,是你曾经魂碎之体所化,是命魂三转失败后残存于时空之外的……堕魂投影。”一道幽冷机械音从命镜深处传出。
“你曾三度尝试逆命重构,在第一次失败时,你魂飞魄散,一部分残魂堕入【万识冥海】,成为堕神之种。”
“第二次,你尝试逆转九天命道,融合三千主道失败,魂裂为七,散入诸界,被诸族猎杀。”
“而今,是你第三次逆命——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若你失败,将成为你所有堕影的集合——化作终极‘命逆之魔’。”
叶飞深吸口气,强行稳住心神。
“堕魂也好,命魔也罢,都是我未踏正道时的幻灭。”
“今我以心魂审己,唯求一命——不负苍生,不负她。”
“魂镜,继续。”
轰隆隆!
天穹碎裂,一道身披血袍、眼神冰冷的男子从虚空踏出,竟是——
叶飞·心魔战魄。
他手持一柄破碎命源剑,气息诡异森冷,望着叶飞淡笑道:
“你以为斩前世就能无瑕?”
“你以为不负她人就能不负己?”
“你背叛了太多誓言、杀了太多无辜、负了太多兄弟……你不配执命魂之权。”
话音落下,血袍战魄动了!
轰!
叶飞连退三步,右臂炸裂,那一击,竟将命魂本源击碎三成!
“这是我心中之魄……”
“这不是外敌,这是我——最真之恨,最深之悔。”
他咬牙,再度起身,左手凝聚命源之火,以命念为盾,右手召回魂体之剑。
“既然是我错过的人、我走错的路、我背弃的誓……”
“那就让我自己,来还!”
咚!
两人再战,天崩地裂,魂镜之中黑光翻滚,虚空中传来一阵阵审判之音:
“凡命逆者,需斩三识,破三因,渡三劫!”
“其一:宿世轮回——己过。”
“其二:心魔之战——正在进行。”
“其三:万魂对审——即将降临。”
叶飞剑招愈发凌厉,他与心魔战魄交锋数百回合,每一招都是自我意志的洗礼,每一剑,都是认知与信仰的撕裂!
终于——
当最后一剑斩下,血袍战魄缓缓碎裂,化作一道黑色魂线,没入叶飞眉心。
“你……不是灭了我?”
“你是……将我收回?”
叶飞淡道:“你不是魔,是我。”
“我不再斩你,我要带你走上……新的命魂之路。”
轰——!
命镜大亮,九重天雷齐落,一道金纹符号在叶飞眉心浮现:
“命魂审判·第二环完成。”
“开启终环——万魂对审。”
虚空震荡。
下一刻——万千命魂浮现,皆为被叶飞斩过、败过、屠过的强者残念!
他们怒吼、哭泣、挣扎、咒骂!
“你杀我兄!”
“你灭我族!”
“你毁我宗门传承!”
数万道魂影朝叶飞围来!
这是命魂之镜的最残酷审判——万魂对审·众生之劫!
此劫无法用力破、无法以情解,唯有魂识无愧,方可镇压!
叶飞身形如电,神魂如光。
他大喝一声:
“我承我命!”
“我认我罪!”
“但我——绝不负道心!”
轰隆!
九道命源光轮自叶飞体内轰然爆发,竟凝聚为一面护魂天盾,正是他在第七章中以“命逆印”所获的神通:护命九环!
魂影冲击盾壁,最终——在光芒中消散。
审判,结束。
虚空传来终极判词:
“命魂审判,三环己过。”
“叶飞,命逆之子,魂识己证。”
“赐‘命魂之权’,授‘逆命魂印’。”
轰——!
叶飞周身炸起紫金雷霆,一枚三角魂印缓缓浮现于他眉心中央,熠熠生辉!
此印一出,天命榜异动,榜首“叶飞”之名金光大炽,震慑九天十地!
与此同时——
天庭震怒!
诸神殿中,一位须发苍苍的太上神冷声低语:
“他,过了审魂?”
“传令诸神,准备——天命决杀令。”
“让‘封天执法军’集结,立刻——围杀叶飞!”
远在塔外的玄幽女尊听闻密令,神色巨变。
“你们……真的要动用那一禁?”
“他是命逆之子,也是审魂通过者!你们这是——逆审魂天则!”
无人回应。
只见九重天上,一道黑金圣剑横空而过,带着毁灭命魂的灭裁之意,首斩心域而来!
——天命执裁,己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