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之外,李鬼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头儿,那小子该不会是跑了吧?”一个亲信凑上来说道。
李鬼啐了一口唾沫,狞笑道:“跑?他能跑到哪去?这镇北城早就被蛮子围得跟铁桶一样。他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兄弟们,跟我来,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这降表盖印”
他一挥手,带着几十个心腹悍然闯入侯府大门,首奔后院。
在他们想来,此刻的林渊,要么是在收拾细软准备跑路,要么就是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们只需要用武力将其控制,盖了印,就能名正言顺地接管城防,开城投降。
一行人凶神恶煞地冲过前厅,绕过回廊,当他们踏入后院,看到演武场上景象的刹那,所有人的脚步,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猛然停住。
预想中空旷的场地不见了。
取而代代之的,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白甲森林!
一千名身形魁梧、气息冰冷的骑士,如同雕塑般静立在演武场上,他们身上那厚重的白铁重甲在日光的反射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一股由一千道杀气汇聚而成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大山,狠狠地压在李鬼等几十人的心头。
他们感觉自己就像是闯入了龙潭虎穴的蝼蚁,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这是什么?”李鬼的声音在颤抖,脸上的横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哪来的……这么多兵?”
“他们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们……”
李鬼的心腹们更是双腿发软,手中的兵器“当啷”掉了一地,更有甚者,只觉得胯下一热,一股骚臭味弥漫开来。
他们被活生生吓尿了!
这叫兵力孱弱?
这叫老弱病残?
随便拉出来一个,那股子杀气都比他们这些所谓的“精锐”强上百倍!这根本就是一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神军队!
就在他们肝胆俱裂之时,那片白色的钢铁森林,如潮水般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林渊身着侯服,缓步走出。
此刻的他,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虚弱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威严与漠然。他的目光扫过吓得面无人色的李鬼众人,就像在看一群死物。
“李鬼,”林渊淡淡地开口,“你不是要‘请’本侯吗?现在,本侯就在这里。”
“侯……侯爷……”李鬼“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磕头道,“误会……这都是误会啊!末将……末将是来向您汇报军情的!对!汇报军情!”
林渊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是吗?可本侯怎么记得,你刚才要带人强闯侯府,逼本侯投降呢?”
他声音陡然转厉:“身为镇北城副将,不思守土城池,反而勾结外人,私通外敌,意图卖城求荣,逼宫主帅!李鬼,你可知罪?!”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李鬼的心上。
李鬼脸色惨白如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凶光,体内真气境的修为轰然爆发,整个人如炮弹般扑向近在咫尺的林渊!
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林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一道白影如鬼魅般闪过,正是那位单膝跪地的都尉徐潇。
只见徐潇看都没看李鬼一眼,只是随意地抬手一抓。他那只戴着铁甲手套的大手,后发先至,轻而易举地就掐住了李鬼的脖子。
李鬼那引以为傲的真气,在徐潇那凝罡境的护体罡气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瞬间被捏得粉碎。
“呃……”
李鬼被单手提在半空,西肢无力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拖下去,杀!”林渊冰冷地吐出西个字。
“遵命!”徐潇提着李鬼,就像提着一只小鸡。
“不!侯爷饶命!我愿为您做牛做马……”李鬼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林渊转身,面对着那几十个在地的叛兵,以及闻声赶来的府中下人,声音传遍整个侯府:
“副将李鬼,通敌叛逆,罪证确凿!传我将令,将李鬼和随从立斩于演武场,以儆效尤!未与李鬼私通勾连者,无事!”
这一番话,恩威并施,瞬间稳住了人心。
在众人敬畏到极点的目光中,李鬼和几十叛军人头冲天而起,鲜血染红了演武场的青石板。
“咚——咚——咚——”
就在此时,城墙的方向,急促而沉闷的号角声与战鼓声,如同催命的魔音,轰然响起!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跪地急报:“启禀侯爷!城外蛮族……开始攻城了!”
所有人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林渊却神色不变,他猛地一甩披风,大步流星地走向城墙的方向,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让所有人为之折服。
他登上城楼,看着城下如同黑色潮水般涌来的蛮族大军,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
他转过身,面对着身后己经列队完毕,杀气冲霄的大雪龙骑,下达了他成为镇北侯以来的第一道、也是最疯狂的一道军令:
“大雪龙骑听令!”
“开城门!”
“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