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投资眼光与“隐藏技能”

陆家私人会所的鎏金穹顶下，水晶灯的光斑在香槟塔上碎成万千星子，冰块撞击威士忌杯的脆响与爵士乐的低音贝斯缠绕，织成一张奢靡的网。林薇站在落地窗边，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回形针胸针——那是从工位抽屉翻出的旧物，与周围人珠光宝气的配饰格格不入，却恰好衬得她随意挽起的发髻利落如刀。手机屏幕蓝光映亮她眼下未消的青黑，指尖划过用户分层模型的终版数据，庆功宴的喧嚣在耳旁退成模糊的海潮声。 “小林，来喝一杯！”投资总监老陈端着红酒杯挤过来，领带歪斜成45度角，威士忌的烟熏味混着古龙水扑面而来，“这次用户分层模型简首神了！获客成本砍掉25%，连陆总在晨会上都拍了桌子——”他突然压低声音，酒气喷在她耳边，“说‘这才是能把钱算到骨头缝里的狠角色’！” 林薇晃了晃手中的苹果汁，杯壁水珠滑落在虎口：“老陈，这账不难算。”吸管戳碎杯中的冰块，脆响像极了她拆解财务模型时的果断，“大学修知识产权法时，教授总说‘权利金谈判是场心理战’。版权方说‘低于12%免谈’，其实就像打牌时亮半张A——”她忽然伸手比出捏牌的手势，无名指上的创可贴格外显眼，“等他们掏出《著作权法》第24条，就知道底线在15%左右。” 市场部王经理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怪不得上次谈账期，您甩出《民法典》第634条，首接把对方法务怼得结巴！当时我还纳闷，财务口的人咋对合同法这么熟？” “法律条文是商业谈判的瑞士军刀。”林薇仰头喝完果汁，喉结随着吞咽轻轻滚动，像极了她在会议上据理力争时的姿态，“前阵子研究AI教育的竞业协议，翻了二十八个判例，发现60%的纠纷卡在‘地域限制’条款。”她忽然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在水晶灯下闪着狡黠的光，“不过说到底，咱们不都是为了......” “合法合规地搞钱。”陆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块投入湖心的冷玉，激起细微的涟漪。众人回头时，他正倚着雕花立柱，威士忌酒杯在指间缓缓转动，杯壁上的琥珀色酒液拉出细长的光影，恰好落在林薇手腕内侧的创可贴上——那是整理代工厂数据时被铁皮划的伤，此刻正被她无意识地。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老陈打哈哈要斟酒，陆沉舟抬手制止，皮鞋踏在波斯地毯上悄无声息：“听说林经理连代工厂生产线布局都能手绘？”他目光扫过她随意挽起的袖口，那里露出半截用马克笔写的“模具开模成本”，“这种跨界硬功夫，倒让我想起彼得·蒂尔的话：‘真正的创新者，都是打破边界的游牧民族’。” 林薇挑眉，指尖着空杯边缘：“陆总过奖。不过是怕钱从指缝溜走，只能多学几手。”她忽然凑近，帆布包带蹭过他定制西装的袖扣，“就像您总说‘风控是投资的生命线’，我这叫‘技能树是搞钱的护身符’。”话尾的尾音轻得像片羽毛，却让陆沉舟想起急诊室里，她攥着帆布包呓语“数据无误”的模样。 散场时，电梯间的黄铜门合上最后一道光。林薇抱着塞满伴手礼的帆布包，拉链头挂着张便利店收据——是给实习生带橘子糖的凭证。陆沉舟从内袋掏出支钢笔，笔帽上的咖啡渍斑驳如旧：“落在我办公室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摇摇欲坠的回形针胸针上，“下次用这个。”掌心摊开，是枚精致的珐琅别针，造型竟是台微缩计算器，按键上的数字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陆总这是要赞助我的‘搞钱装备’？”林薇接过钢笔，金属笔身还带着体温，像接过某种隐秘的契约。她将计算器别针别在领口，按键在灯光下亮起微光，“丑话说在前头——”指尖按下计算器，显示屏跳出“100% ROI”，“这算预支的奖金，以后可是要连本带利还的。” 电梯数字跳动的“叮”声中，陆沉舟看着她眼中跳动的狡黠光芒，忽然想起档案室里那份布满咖啡渍的报告。她总说“账本褶皱里藏着真相”，此刻别针上的计算器按键，正映着她衬衫第三颗纽扣——那里曾沾着代工厂的机油，也曾蹭过他西装的暗纹。原来这个把“搞钱”写在脸上的女人，早就在他固守的商业逻辑里，凿开了一扇透着晨光的窗。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夜风卷着香槟塔的气泡涌进来。林薇踩着高跟鞋迈向夜色，帆布包上的“搞钱”钥匙扣叮当作响。陆沉舟望着她的背影，忽然发现她别针上的计算器，恰好指向他腕表的方向——那里刻着陆家徽记，此刻却像被晨光镀了层金边。或许，这场始于电梯故障的博弈，早己在无数个数据核对的深夜，无数次谈判桌上的交锋，悄然变成了他心甘情“输”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