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山仁被那句轻飘飘的“这么拉了”噎得半天说不出话,一张脸在吹了半天寒风本就没什么血色,此刻更是被嬉笑的青一阵白一阵,比调色盘还精彩。
他咧着嘴刚想开口反驳几句,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驱除班那群人和水泽悠都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队长志藤真满脸的愁苦之色,正苦思着如何向董事会交差,眼角余光却瞥见了门口倚墙而立的鹰山仁,双眼蓦地一亮!
那感觉,好比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忽然看见一瓶冰镇可乐。
抓不了那个白色恶魔,抓个同样是公司目标的Amazon回去,也总归算是有个交代啊!
破局的钥匙,这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好人啊!
以后你管我叫真哥,我喊你仁弟,哥送你去研究所吃“香”的,喝“辣”的!
志藤真心头火热,一个周密的计划瞬间成型。
他悄悄对队员们使了个眼色,自己则不动声色地绕到一辆勤务车的后面,借着打开的后车厢门的掩护,摸出了那根大号的电击棒,将功率拧到了最大。
此刻,鹰山仁的注意力全在那个一脸好似被打击到了,神情恍惚的水泽悠身上。
同为Amazon,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混杂着恐惧与迷茫的气息。
就在他皱眉打量,准备上去询问之际,一根又黑又长又粗的棍子自身后袭来!
“滋啦——!”
志藤真从车门后猛地探出身,手中的电击棒前端迸发出刺目的金色电弧,结结实实地捅在了鹰山仁的后腰子上。
“呃……!”
鹰山仁双眼暴突,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强撑着扭过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哎呦!你干嘛?我真是服了你个老六!
这是他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志藤真咧着嘴,颇为得意地从车厢门后走出,一抬头,正对上杨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都看见了哦。
他心里咯噔一下。
洗马达,都怪自己太专注了,竟然没注意周围情况。
被杨昊的目光盯的莫名心虚,下意识就想把忘了关闭的电击棒往背后藏。
恰在此时,三崎一也抱着一大堆臂环,兴高采烈地从后面冲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发家致富的喜悦。
“真哥!我们发财了!这里有一……咿——!!!”
话未说完,他那肚子便与志藤真仓促回藏的电击棒来了个亲密接触。
三崎一也的体格可比不上鹰山仁,当场翻着白眼,嘴巴歪斜,口中发出诡异变调的“一”字长音,浑身抽搐着,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地。
“叮叮当当——”
怀里的臂环撒了一地,在水泥地上清脆作响。
“……”
周围的队员们闻声围拢,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队长志藤真手握凶器,脚下躺着两个失去意识的“受害者”,其中一个还是队友,满地都是闪闪发光的臂环。
众人交换着眼神,那目光里混杂着惊疑、警惕和一丝丝的不信任。
莫不是分赃......呸,分钱不均,真哥他想独吞不成?
志藤真感觉自己像在被公开处刑,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也来一电棒,跟三崎一也作伴。
他干咳两声,语无伦次地强行解释:“啊!年轻人身体就是好,倒头就睡!啊哈……哈哈哈!”
看着众人那“你把我们当小日子耍是吧”的表情,他定了定神,指着地上的鹰山仁,板起脸道:“嗯……鹰山仁,公司那边要求带回去做些检查,毕竟是之前没有登记过的Amazon。至于三崎……他纯属是误伤。”
我总不能说,是被那个白色恶魔的眼神给吓紧张了吧!
杨昊饶有兴致地看完了这出闹剧,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鼓掌。
好看,爱看。
管你们有什么小九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增笑料的乐子。
至于鹰山仁,剧情里这本就是他该有的一劫,谁让他之前不听劝,不相信我还要自己行动的,关键的是他竟然都不肯叫我一声“杨叔”!
正好,水泽悠这小子似乎也因为自己的介入,缺少了这次觉醒之战的锻炼,正好顺着剧情还让鹰山仁被抓走,给他个和仁叔交流的机会,坚定一下成王的心。
自己可真不好帮人戒王瘾!
嘛,都无所谓了。
最重要的是,仁叔你这一走,今晚的住宿问题不就解决了?
放心去吧,七羽姐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杨昊不再理会那群手忙脚乱的驱除班成员,无视了高井望那带着几分犹豫和不舍的目光,径首走到昏迷的鹰山仁身边,熟练地从他大衣口袋里摸出了摩托车钥匙。
“嗡——!”
随着引擎的轰鸣,他骑着仁叔心爱的小摩托,绝尘而去,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
车子停在鹰山仁家门口。
杨昊刚一下车,屋里的门便被拉开,泉七羽听见仁叔的摩托车声探出头来,惊喜地喊了一声:“仁!”
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是杨昊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满是困惑:“杨先生?怎么……怎么是你骑着仁的车,他人呢?”
杨昊漫不经心地将车钥匙抛到泉七羽手上,语气随意得像是刚跟邻居打了个招呼:“哦,我打完Amazon出来看见他,他说要跟驱除班那些人回野座间制药做客,让我顺便把车开回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径首往屋里走,鼻子还夸张地嗅了嗅。
“顺便,在你家借宿一晚。嗯,好香啊,七羽姐你又煮什么好吃的了?”
“唉?”
泉七羽被他这一连串自来熟的操作给整懵了。
这不对吧!
还有你为什么可以表现得这么自然?我们很熟吗?你特喵的社交恐怖分子啊!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又看了看己经走进屋里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跟着回屋。
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太少,或许能从他嘴里打听到些什么。
再说,仁之前也提过,这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就算想赶,恐怕也赶不走。
只希望……他不是个坏人吧。
一进屋,那股浓郁的肉香扑面而来。
厨房的锅里,正炖着一只处理干净的土鸡,那可是仁叔亲手养的。
杨昊老老实实地洗了手,像个幼儿园的乖宝宝一样坐在小餐桌边。
当泉七羽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炖鸡肉端上来时,他也不玩日本饭前举着筷子双手合十那套,首接道了声“我开动啦”,便开始大快朵颐,一边吃还一边不住地点头,表示对泉七羽厨艺的最高肯定。
看着他这副模样,泉七羽有些哭笑不得。
他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心里的戒备不自觉地放下了些许,也跟着动起了筷子。
一顿饭吃完,杨昊夸张地揉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对泉七羽的手艺大加赞赏。
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别说这点分量,他甚至能和赛亚人、王路飞比食量,但他乐于伪装。
装嘛,谁不会呢?
夜深了,泉七羽看他好像真的不打算走,只好从壁橱里拿出一床毯子递给他,指了指客厅里那张不大的沙发。
杨昊接过毯子,目光在这狭小屋子里的沙发和靠里边仅有的一张床之间转了一圈。
嗯……仁叔啊,你说,我是做禽兽呢?还是做禽兽不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