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大殿,烛火摇曳,映照着龙椅上嬴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
当金榜画面呈现居鲁士竟以改道幼发拉底河的奇策兵不血刃拿下固若金汤的巴比伦城时,嬴政眼中骤然爆发出慑人的精光,叩击声也为之一顿。
他身体微微前倾,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激赏:
“改道天堑以为通途?好!此计精绝!不折一兵一卒而破巨城,乃兵家之上上乘!”
他猛地侧首看向侍立一旁的扶苏,语速快而有力:
“扶苏,此法详录于策!岭南百越之地,山川险阻,水道纵横,此计或有大用!当细究其理!”
然而,当画面转到居鲁士赦免巴比伦旧贵族、保留其部分旧制时,嬴政眉峰瞬间锁紧。
他鼻腔中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
“赦敌酋?留旧吏?哼!愚仁之甚!六国余孽,毒瘤也!一日不除,社稷一日不安!
唯行‘废封建、置郡县’,尽收权柄于中央,方可断其根基,永绝后患!
此方为固国根本之策!”
最后,当《居鲁士文书》中那“无论何种族、何信仰,皆应享有同等权利”的字句浮现时,嬴政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沉重的声响在大殿中回荡。
“荒谬!悖逆伦常!”
他怒斥道。
“荒谬!此乃乱法祸国之端!
夷狄者,豺狼之性!岂可与我衣冠华夏之民同列?遑论等而视之?!
治国安邦之大道,在定于一尊:书同文则民心归,车同轨则政令通,行同伦则贵贱明!
使天下黔首知法、畏法、守法,各安其分、各守其业,此乃万世不移之基!
今效此蛮夷邪说,欲坏法度、混贵贱、纵异心,其心可诛!”
扶苏见父王震怒,心下凛然,斟酌再三,才谨慎地躬身进言:
“父王息雷霆之怒。
儿臣观其设立‘王之耳目’以监察西方行省,其意似与我大秦‘监御史’巡察郡县之制略有相通,或可稍作参详……”
话未竟,己被嬴政厉声打断:
“哼!些许监察小术,何足挂齿!
我大秦自变法以来,律法如铁、赏罚分明——黔首触法则刑具加身,军功在身则爵禄并至,岂需假借蛮夷之皮毛?
他那‘文书’,看似宽仁,实则纵容异端,自埋祸根!
治国,当以霹雳手段,唯法唯刑,足以慑服天下!
“扶苏啊,你须记住——让黔首畏惧律法,胜过让他们感念君恩。
待岭南百越纳入版图,唯有将《秦律》刻在每寸土地上,方能叫那些断发文身之辈明白:
我大秦的江山,不是靠几句虚仁假义垒起来的!”
嬴政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
大汉
汉武帝刘彻看到金榜居鲁士引水改道攻克巴比伦时,他眼中迸出兴奋的光芒:
“引河水改道破城,不费一兵一卒,这正是《孙子兵法》里‘上兵伐谋’的绝佳范例!居鲁士懂得借自然之力为己所用,真是深谙用兵之道。”
“我朝开疆拓土,正需要这样的奇谋妙计,既能减少伤亡,又能克敌制胜。”
说完转头对身旁的董仲舒笑道:“看来这居鲁士,算得上是个用兵奇才。”
看到金榜里居鲁士赦免巴比伦贵族、保留旧制的部分时,刘彻放下竹简,陷入沉思:
“仲舒,你看这怀柔政策如何?朕当年平定南越、闽越,也暂且保留当地首领,用羁縻之策安抚人心。
初定之地,若急于推行新政,反而容易激起民变。”
董仲舒整了整衣冠,缓缓说道:“陛下圣明。这确实是权宜之计。
《春秋》讲究经权之道,‘经’是根本原则,‘权’是因时制宜。
居鲁士此举,是为了暂时稳定局势。
但从长远来看,要实现天下大一统,终究还是要推行‘车同轨、书同文’,让教化普及西海。
赦免旧贵族可以安抚民心,但移风易俗才是治国根本。”
当看到居鲁士允许犹太人流归,还利用犹太人的预言巩固统治时,刘彻眼前一亮:
“有意思!借神谕来收服人心,这手段倒是高明。
董卿,这不正说明天命之说的重要性吗?
咱们大汉开通西域,那边肯定也流传着不少古老预言,应该派人去搜集整理,让西方蛮夷都知道,朕才是天命所归的天子!”
董仲舒神色一凛,拱手说道:
“陛下,天命之说固然重要,但更要慎重使用。
居鲁士借助异教神谕,终究不是正道。《诗经》说‘天命靡常,惟德是辅’,真正的天命,在于施行仁政,弘扬礼乐教化。
陛下若想彰显天命,应当以德服人,让西方蛮夷真心仰慕我大汉文明。
如果只学他借神谕立威,反而会偏离‘天人感应’的正道,被有识之士耻笑。”
这番话让刘彻原本兴奋的神色渐渐冷静下来,他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待看到《居鲁士文书》中“无论何种族、何信仰,皆应享有同等权利”这句话时,刘彻皱眉道:
“这话不对,违背了华夷之辨、尊卑有序的道理。
不过...”
刘彻他话锋一转。
“这居鲁士允许各族保留自己的律法和习俗,倒也省事。
像归附的匈奴浑邪王、休屠王部落,咱们也可以参考这种‘因俗而治’的办法,让他们保留旧俗,为我所用。
强行汉化,反而容易引发事端。”
董仲舒思索片刻后说道:
“陛下所言极是,‘因俗而治’确实是务实之策。
但臣以为,这只是权宜之计,并非治国大道。
礼是天地秩序、人伦纲常,虽然夷夏有别,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终究要纳入王化。
保留旧俗可以显示朝廷宽仁,但《王制》的教化、礼乐的熏陶,要像春雨润物一样慢慢推行,让他们逐渐明白君臣父子的大义,仰慕我朝文明。
这才是真正的怀柔之道。”
刘彻静静听完,脸上露出赞许之色。他起身走到董仲舒面前,郑重一礼:
“董卿一番话,如醍醐灌顶。
朕急于开疆拓土,反倒忘了治国之本在于教化。
往后施政,当以仁德为本,以礼法为纲。
有卿辅佐,乃朕之幸,更是大汉之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