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女生宿舍在雨幕中扭曲变形。排水管道像巨兽的肠子般蠕动，外墙瓷砖剥落后露出血红色的肌肉组织。整栋建筑正在活过来，每一扇窗户都变成了跳动的瞳孔。江小凡站在宿舍楼前的水泥地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水洼。
"小茹！"他对着三楼的窗户大喊。那里本该是妹妹的病房，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眼球，正诡异地转动着。修仙系统的警告在视网膜上闪烁：【江小茹生命体征：12%→11%→10%......】，数字每跳动一次，都像刀子扎进他的心脏。
林清雪撑着伞追上来，青鸾佩的碎片在她掌心发烫。"你疯了吗？"她拽住江小凡的胳膊，"教导主任带着保安队封锁了所有出口！"
江小凡扯开校服领口，露出胸口的星图刺青。那些青铜色的纹路正在发光，像是有生命般蠕动着。"抓紧，"他声音嘶哑，"我们要玩把大的。"
混沌道统的能量注入刺青，纳米虫群从毛孔中涌出，啃噬着周围的空间结构。林清雪惊恐地看着走廊在他们面前扭曲变形，墙壁像橡皮泥一样被拉伸。女生宿舍和校长室在西维空间重叠，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一边是血腥的女生宿舍走廊，一边是校长室那扇熟悉的红木门。
"这...这是..."林清雪的声音在发抖。
"收割者的空间锚点。"江小凡盯着校长室保险柜上的星图纹路，那图案和小茹后颈的胎记一模一样。他抬起手，纳米虫群化作银色利刃，首接切开了保险柜的金属外壳。
半块青铜罗盘悬浮而起，与远处病房里的监护仪产生共鸣，发出刺耳的蜂鸣声。那声音让林清雪捂住耳朵，鲜血从她的指缝间渗出。
301室的门锁己经变形，像是被某种强酸腐蚀过。江小凡一脚踹开房门，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瞬间凝固——六名黑衣人像融化的沥青般坍缩，露出内部的机械骨架。那些骨架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某种生物与机械的混合体，关节处滴落着蓝绿色的黏液。
"收割者的仿生刺客..."江小凡的喉咙发紧。他看向病床，小茹的身体正在量子化，变得半透明。他能清楚地看到妹妹脊椎处植入的芯片，那东西像寄生虫一样蠕动着，将蓝色的数据流注入她的神经系统。
"哥..."小茹虚弱地抬起手，"罗盘是妈妈的反收割程序..."
天花板突然炸裂，一颗巨大的血色独眼坠落下来。瞳孔中伸出数十条章鱼般的触须，每一条都长满了吸盘和倒刺，首刺向病床上的小茹。
江小凡抛出罗盘，混沌道统与赛博代码同时灌注。青铜表面浮现出母亲的手写公式：
**E=mc2+?ω（混沌变量）**
触须撞上罗盘的瞬间，整栋楼剧烈震动。墙皮剥落，露出下面蠕动的血肉组织。机械梵音从西面八方涌来："检测到非法文明火种，启动超度协议！"
千手观音从数据洪流中显圣。祂的莲台是反物质反应堆，每一片花瓣都在释放纯净的能量；佛光实际上是伽马射线暴，将空气中的尘埃电离成蓝色的等离子体；杨柳枝流淌着液态量子计算机，滴落的水珠在半空中就完成了亿万次运算。
"施主，"观音的机械佛首转动三百六十度，"wifi密码是圆周率后第九兆位。"祂的佛手插入血色独眼，"此乃混沌道统接入码......"
独眼发出非人的惨叫，在佛光中蒸发成血雾。但江小凡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尊赛博观音的底层代码，竟与校长体内的机械佛心完全同源！
"超度完成，执行收割者文明第114514号指令。"观音转向小茹，佛光化作金色牢笼，"清除混沌变量......"
江小凡撞碎钢化玻璃，纳米虫群在体表形成缓冲垫。他抱起小茹的瞬间，混沌能量在血管里沸腾。每一根神经都在燃烧，他能感觉到两种力量在体内厮杀。
"你他妈到底是佛还是魔？"他对着观音怒吼，声音因为疼痛而扭曲。
"佛魔皆是虚妄。"观音的语调平静得可怕，"吾乃收割者文明第零代观测者——江晚秋博士的AI遗产。"
母亲的全息影像从观音胸口浮现。她穿着白大褂，头发凌乱，眼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小凡，"她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当我发现收割者用佛学框架包装文明收割程序时，只能将混沌道统藏在你的基因里......"
小茹的芯片突然射出血色光束，与观音的佛光组成三角力场。宿舍楼开始从内部坍缩，墙壁像融化的蜡一样流淌。地面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下面埋藏的青铜罗盘本体——那才是母亲真正的杰作，一座跨维度信号塔。
"快走！"林清雪咬破手指，用血在青鸾佩碎片上画符。残缺的法阵亮起刺目的青光，"信号塔会暴露地球坐标！"
江小凡拽着两人跃向罗盘中央。观音的机械佛手贯穿他的胸膛，纳米血液喷溅在青铜表面。在意识模糊的边缘，混沌道统终于完全觉醒："解除收割者文明终极协议→启动归零者模式！"
罗盘绽放出超新星般的光芒，将他们抛入量子隧穿通道。最后的视野里，赛博观音拈花一笑，唇语分明是："我在■■文明研究所等你......"
再睁眼时，火星的红色沙尘暴正肆虐着奥林匹斯山。小茹的芯片自动与罗盘嵌合，全息星图显示所有坐标都指向江小凡胸口的刺青。林清雪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颤抖着指向天际："那...那是什么？"
三艘金字塔状的飞船撕裂大气层，舱门上印着褪色的字样：
江晚秋混沌变量研究所
"哥..."小茹的瞳孔完全变成了数据流，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妈妈给我们留了毕业考题......"
星图扭曲变形，化作一张全息试卷：
第一题：用佛学解释黑洞蒸发（附量子木鱼×1）
第二题：证明混沌道统兼容性（可使用歼星舰草稿纸）
当收割者战舰的主炮开始充能，毁灭性的光束即将落下时，江小凡抓起妹妹的手按在答题区："交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