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蜜没说错,祁科确实在躲她。
高中毕业后,司马迪娅考上了大专师范,而钱蜜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难怪,高中,是多么紧张的三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三年,相对于十年寒窗,不就是用兵的一时嘛,要不惜心血,不惜汗水,不分白天,不分黑夜,坚持打持久战,才有可能出人头地。
山一样的复习资料要跋涉,海一样的所谓知识要汲取,千万人要过独木桥,不拼命地学习,想考大学,谈何容易!
为此,有的人也怀疑过,有的人也放弃过,可是,如果没有高考,你能拼得过谁?
当然,考上大学,你也不一定就能拼得过谁,但是,不考大学,你离人家会更远。
所以,苦,也值得,否则你更没有机会,于是,大多数人就甘愿吃这样的苦,更何况,不吃这苦,就得吃那苦,没有甜可吃,不吃苦吃什么?
钱蜜用不着吃苦,她爸爸钱无意有的是钱,即便钱无意过去不当那个副食品公司的副经理,现在他也是私企的老板,钱蜜吃甜还吃过来呢,为什么要吃苦?除非她是神经病!
尽管这样,钱蜜高中时期还是忙得很,只不过,她不是忙着埋头苦读,而是忙着给祁科写情书。
钱蜜想的是,反正是一个一般高中,自己又是一般高中里的一般学生,要不是父亲钱无意找人说情,自己连这个一般高中都进不去。
所以,钱蜜对高考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她想的是,既然高考无望,还不如找一个如意郎君。
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女人再有才,不如嫁个好夫婿。
一开始,钱蜜并没有看上祁科,不是看不上祁科的帅气,而是看不上祁科的家境。
后来,祁科一步登天,通过中考就上了中师,这就算端上了铁饭碗,钱蜜的态度慢慢变了。
钱蜜想的是,祁科他爸是他爸,他妈是他妈,他是他。过去祁科配不上自己,现在祁科不仅人帅气,还抱上了铁饭碗,哪找去?可以出击了。
钱蜜很自信,她觉得,就凭自己的条件,只要对祁科发出求爱的信号,祁科一准会迫不及待地回应她。
于是,钱蜜开始一封接一封地给祁科写情书,而且一封比一封首白,还说自己其实从小就喜欢祁科。
钱蜜在情书里还说,自从你上了中师,远离了我的视线,我做梦都是你,好几次醒来,你就在我的眼前,就像一只风筝,虽然远离了我,但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钱蜜的话说得很自信了,她很期望祁科给她回信,而且她自信祁科的回信一定是迫不及待的,是情意绵绵的,哪怕她写十封,祁科回一封也好,她能体谅祁科的忙,祁科跟她不一样,祁科是个好男孩,爱学习,没有那么多时间写情书。
但是,钱蜜连祁科的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其实钱蜜不知道,他给祁科写的那些情书,祁科看完就悄悄扔进厕所里去了。
其实说真的,祁科也有过给钱蜜回信的冲动,因为祁科感到甜蜜,感到兴奋,兴奋得连觉都睡不着。
但是,祁科的冲动总是跨不过一道门槛。
祁科给钱蜜的第一封回信,其实都己经写好了,祁科拿着写好的信,就要往外寄,却让那道门槛给挡了回来。
那还是在小时候,也就是西五岁,有一天上午,司马迪娅跟祁科在院子里玩摆家家,砖头石头木棍什么的,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家家,司马迪娅问祁科,这么好一个家,谁住啊?
祁科说,咱俩摆的家家,当然是咱俩住啊。
司马迪娅说,那咱俩就得亲嘴。
祁科说,为什么要亲嘴?
司马迪娅说,不亲嘴,咋能成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咋能进一家门?
祁科说,胡说,我爸我妈就不亲嘴,可他们不也住在一起嘛。
司马迪娅就呵呵地笑了,红扑扑的脸蛋上,还笑出两个小酒窝。
祁科说,你笑什么呀!
司马迪娅说,你说得不对,我爸妈就亲嘴,回家亲嘴,出门也要亲嘴,他们还跟我亲嘴,他们还说,这才叫一家人。
祁科说,那我也不跟你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