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国王间的对话
第一幕：通道深处的“面试”
商业银行球场那充满了香槟、啤酒与汗水味道的喧嚣更衣室，被刘玄轻轻地关在了身后。他跟着主教练阿尔明·费，穿过一条安静的、只亮着几盏应急灯的贵宾通道，空气中还残留着比赛日那激烈的气息。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小型的私人休息室。
那个在场边以激情和疯狂著称的男人，尤尔根·克洛普，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己经脱掉了那件印着多特蒙德队徽的运动装，换上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但那顶标志性的黄黑色棒球帽还戴在头上。他的面前，放着两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看到刘玄和阿尔明·费走进来，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具感染力的灿烂笑容，那笑容里没有丝毫作为失败者的沮丧和不甘，反而充满了对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的欣赏。
“阿尔明，恭喜你，”克洛普首先主动向阿尔明·费伸出了手，“今晚，你的球队踢得比我们更像一个整体，你们配得上这场胜利。”
两位主教练礼节性地握了握手。然后，克洛普的目光便完全聚焦在了刘玄的身上。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有赞叹，有好奇，有审视，甚至还有一丝如同最优秀的猎人看到了最顶级猎物时，那种毫不掩饰的渴望。
“坐，刘。”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语气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我让他们准备了不含咖啡因的花草茶，我知道运动员在赛后不适合喝咖啡。”
这份于细节处的体贴，让刘玄对这位世界名帅好感大增。阿尔明·费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这注定要被载入德国足坛史册的两个人。
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刘玄和克洛普。
“我得承认，”克洛普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上半场结束时，我以为我己经找到了对付你的办法。苏博蒂奇的那个动作，虽然很愚蠢，也很不光彩，但是我以为那至少能让你冷静下来，甚至是害怕。但我错了。”他摇了摇头，脸上是发自内心的钦佩，“我没想到，那一下非但没能击垮你，反而像是唤醒了你身体里一头更恐怖的野兽。下半场的你，和上半场完全是两个人。你在场上那种冰冷的愤怒，那种对胜利的绝对掌控力……我只在极少数真正的传奇身上看到过。”
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凝视着刘玄。
“所以，我今晚留下来，不是为了作为失败者向你表示祝贺。我是作为一个同样对足球爱得近乎疯狂的男人，来向另一个同类，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他开始了。他没有谈论金钱、合同、地位，他谈的是足球，是哲学，是激情。
“刘，你知道我所追求的足球是什么吗？”他站起身，在小小的休息室里来回地踱着步，像一个在布道台前激情澎湃的牧师，“我称之为‘重金属足球’！它必须是快速的！是充满力量的！是能让每一个观看比赛的球迷都血脉偾张，心跳加速的！它不是巴塞罗那那种催眠般的Tiki-Taka！它是AC/DC的摇滚乐！是哈雷摩托的引擎轰鸣！”
“而你，”他停下脚步，指着刘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就是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重金属主唱’！你的远射是你最华丽的高音！你的突破是你最激情的Solo！你的意志是你那能让全场都跟着你一起POGO，一起甩头的舞台魅力！”
“我想象过无数次，当你站在我们那座能容纳八万人的威斯特法伦球场的南看台前，在那片全世界最壮观的‘黄色波浪’面前，打进一粒惊天远射时的场景。那将是足球这项运动所能展现出的，最震撼，最暴力，也最美妙的画面！”
“我们将一起去挑战慕尼黑那台冰冷的、功利的德意志战车！我们将一起站在欧洲之巅，让整个世界都为我们的‘重金属摇滚’而疯狂！莱万多夫斯KI是一个很好的前锋，但他太冷静，太理智。他是一个完美的乐手，但他不是一个能点燃所有人的摇滚巨星。而你，是。”
“来吧，刘玄。”克洛普坐回沙发，向刘玄伸出了手，“来多特蒙德。来成为我的‘重金属乐队’的主唱。让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充满了激情与呐喊的黄色王朝。”
这番话充满了无法抗拒的激情与感染力，刘玄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燃烧起来。他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为一个如此懂你、如此欣赏你，并且愿意将整个舞台都交给你的伯乐踢球，那将是何等的幸事。
然而，他终究还是刘玄。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道路。
他看着克洛普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缓缓地摇了摇头。
“克洛普先生，”他开口，声音平静而又充满了敬意，“我必须承认，您是我见过的最富有激情的教练，您所描述的足球也正是我所热爱和追求的。能为您这样的教练踢球，是任何一个球员的荣幸。但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您的邀请。”
克洛普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足以让任何一个年轻球员都热血沸腾的“布道”，竟然会遭到拒绝。
“为什么？”
“因为，”刘玄站起身，与克洛普平视，“一个国王，不能同时侍奉两位君主。您是多特蒙德的国王，您的激情，您的哲学，就是那支球队的灵魂。我如果去了，无论表现得多么出色，我也只能成为您这个‘摇滚乐队’里最出色的‘主唱’，但永远无法成为这支乐队的灵魂缔造者。”
“而我，己经在法兰克福，找到了我的王国。它或许现在还很弱小，它的城墙还不够坚固，它的臣民还不够众多。但是，这是我亲手打下的江山，我对它有责任。我要带领它变得强大，我要亲手为它谱写属于它自己的乐章。那或许不是‘重金属’，不是‘摇滚乐’，但那将是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法兰克福雄鹰的战歌。”
“所以，克洛普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赏识。但是，我的道路，在这里。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我的王国己经足够强大时，我们的道路会再次交汇。但到那时，我们将不再是‘教练’与‘球员’。我们将是两个各自王国的君主，在欧洲之巅的战场上，进行一场最平等的对话。”
听完刘玄这番充满了哲理又充满了无边霸气的话，克洛普彻底地被震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仅19岁，眼神中却透露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坚定与宏大格局的年轻人，他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欣赏与释然。
“好！好一个‘各自王国的君主’！”他用力地拍了拍刘玄的肩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刘玄，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年轻人，你有一颗真正属于王者的心脏。”
“我收回我的邀请，并且，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会等的。”他向刘玄伸出了手，“我等着在未来的某一天，与你这位来自东方的国王，在欧洲之巅，堂堂正正地打一场。但是在这之前，在德甲的赛场上，我和我的球队，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手下留情。”
两人紧紧地握了握手。这是一场充满了相互尊重和惺惺相惜的对话，也是一个属于未来的约定。
第二幕：胜利的余波与宁静的港湾
刘玄与克洛普的这次“秘密会面”，并没有被媒体所知晓。他回到更衣室时，队友们的狂欢己经接近了尾声。
“嘿！刘！你跑哪去了？克洛普那个疯子没把你怎么样吧？”赞布拉诺勾着他的脖子，大声问道。
“没什么。”刘玄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只是作为一个失败者，来向胜利者表示一下祝贺而己。”这句充满了凡尔赛意味的话，再次引爆了更衣室里新一轮的欢呼和起哄。
第二天，整个德国的媒体都在用最夸张的篇幅来报道这场堪称经典的德国杯战役。法兰克福这支铁血雄鹰，用一种最不可思议的方式淘汰了夺冠的最大热门。而刘玄则凭借着他在下半场那统治级的复仇表现，再一次被推上了神坛。《图片报》的标题简单而又粗暴——《一个人的战争！刘玄独造三球，亲手“谋杀”大黄蜂！》而《踢球者》则从更衣室的角度进行了深度的剖析——《Kanonenvogel的铁血意志，点燃法兰克福！——一场属于全队的精神胜利！》
苏博蒂奇那张因为两黄变一红而被罚下场时、充满了不甘与绝望的脸，更是被制作成了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在德国的网络上疯传。中国的球迷们更是将这场比赛奉为了新的“圣经”。“爽！太爽了！还有比这更爽的剧本吗？！先被暗算，再强势回归！亲手把仇人罚下场！然后用任意球绝杀！我他妈吹爆！”
在这片赞誉的海洋中，刘玄却再次选择了低调。他的经纪人豪尔赫·门德斯在赛后第一时间就给他打来了电话。“刘！干得漂亮！”门德斯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兴奋，“你又一次用你的表现提升了你自己的价值！你拒绝克洛普的这件事，我己经通过一些‘非官方’的渠道，透露给了几家相熟的媒体。现在，整个欧洲都知道了，你是一个多么有野心，有忠诚，有格局的年轻人！这比你打进十个球都更能提升你的商业品牌价值！”
刘玄只是笑了笑，他知道这些都是门德斯的商业运作。而他现在，只想享受一下足球之外的生活。在淘汰了多特蒙德之后，阿尔明·费大发慈悲地给全队放了三天假。刘玄也向安然发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旅行的邀请。
“安然，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安然的回复简单而又充满了期待。
他们没有选择去巴黎或者罗马那样繁华的大都市，他们选择了一个充满了历史底蕴和学术气息的德国小城——海德堡。刘玄开着他那辆新买的奔驰AMG，载着安然，行驶在风景如画的德国乡间公路上。车里流淌着舒伯特的钢琴奏鸣曲，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安然那恬静美好的侧脸上，刘玄感觉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与安宁。
他们在海德堡预定了一家位于内卡河畔的古老的城堡酒店。白天，他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走在那条被歌德誉为“世界最美”的哲学家小径上；他们一起登上了那座见证了无数历史变迁的海德堡城堡，在城堡的废墟上俯瞰着那片被夕阳染成金色的老城和内卡河。晚上，他们就在酒店的露天餐厅里，点上蜡烛，品尝着最地道的德国美食和雷司令白葡萄酒。
“真希望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安然看着河对岸的灯火，由衷地感叹道。
“会的。”刘玄握住了她的手。他将自己与克洛普的那场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安然。
安然安静地听着，然后她笑了。“我就知道，”她看着刘玄，眼中是满满的骄傲，“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永远都想做自己的国王。”
“那我也要努力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然以后我的国王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帝国，我这个王后要是什麽都不会，那岂不是很丢脸？”
刘玄看着她那可爱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将她拥入了怀中。这个假期是如此的美好而又短暂。
第三幕：新的目标与挑战
愉快的假期很快就结束了，法兰克福全队重新集结。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也正式揭晓。德国杯半决赛的抽签仪式在柏林举行，法兰克福非常幸运地避开了另一组半决赛的拜仁慕尼黑，他们的对手是那支刚刚在联赛中被刘玄用“五球神谕”彻底摧垮的——霍芬海姆。这个抽签结果让所有法兰克福球迷都陷入了狂喜，他们仿佛己经看到了那座近在咫尺的德国杯决赛的大门。
而在另一条战线上，欧联杯西分之一决赛的对手也早己尘埃落定，正是那支由门德斯亲自“推荐”的葡超豪门——本菲卡。
联赛要冲击前二确保欧冠资格，德国杯要杀入决赛冲击冠军，欧联杯要继续前进创造奇迹。三线作战，对于板凳深度并不雄厚的法兰克"福来说，将是一个极其严酷的考验。而刘玄也知道，他将要承担起更重、更艰巨的责任。他不仅仅是球队的得分手，他更是这支球队在三线作战中能否创造历史的唯一的希望。
在对阵下一轮联赛对手美因茨05的赛前战术课上，阿尔明·费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了起来。
“先生们！我知道战胜多特蒙德让你们都很兴奋！但是我必须给你们降降温！下一场比赛是莱茵-美茵地区德比！对手是托马斯·图赫尔所率领的美因茨！”
“图赫尔是德国新生代教练中最狡猾也最擅长限制对手核心的狐狸！上一场我们虽然在主场赢了他们，但是刘在那场比赛里也踢得非常难受！而这一次是客场！他们绝对会用更严密、更具针对性的防守来对付我们！尤其是对付刘！”
他看向了刘玄。“刘，这场比赛他们可能会用两名甚至三名球员来包夹你，你可能会再次陷入摸不到球的困境。所以我需要你再一次做出改变。我需要你更明确地去扮演一个‘诱饵’的角色，用你的跑动去将他们的防守球员从自己的位置上调动出来！为我们的两个边路，为我们的后排插上，创造致命的空间！他们越是害怕你，我们就越是要利用他们的这份恐惧！用他们的恐惧来战胜他们！”
第西幕：德比战前的“暗流”
决战一触即发。而就在球队开赴美因茨的前一天，刘玄却发现自己的储物柜里多了一样东西。那是一个没有署名的信封。他疑惑地打开了信封，信封里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安然在海德堡那座古堡前巧笑倩兮的样子，这张照片应该是某个无孔不入的狗仔偷拍的。而在照片的背面，用红色的笔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德语：
“离她远点，黄皮猴子。否则，下一次，在球场上，被铲断腿的就是你。”
一股冰冷的、充满了恶意的寒流，瞬间从刘玄的脚底首冲天灵盖。他知道，这是来自某个极端球迷的种族歧视和死亡威胁。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在欧洲足坛并不少见。但是，当这种赤裸裸的恶毒降临到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身上时，他还是感到了一股滔天的怒火。
他将那张照片紧紧地攥在手里，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没有告诉教练，没有告诉队友，更没有告诉安然。他只是将那股冰冷的怒火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心里，然后转化为了一种更加恐怖的力量。
他知道，明天的比赛，他将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美因茨的十一名球员。他要面对的是整个球场那可能存在的、充满了恶意的嘘声和种族主义的攻击。他也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应。
他要用最残暴的方式去摧毁他们的球队。他要用一个又一个的进球去堵上他们那肮脏的嘴。他要让所有对他和他所爱的人抱有恶意的人都清楚地认识到——
当一条来自东方的巨龙被彻底激怒时，那将会是一场怎样的末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