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集团顶楼的董事会会议室，落地窗外是暴雨中的黄浦江。
傅砚坐在长桌尽头，西装袖口露出半截红绳，银杏叶吊坠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陈氏千金陈婉如涂着朱砂色指甲油，指尖敲打着翡翠镯子，发出清脆的响。
"傅总姗姗来迟，是对并购案没诚意？"
她的声音像浸了冰水的丝绸，目光扫过他泛着水痕的西装。
那是他刚从A大实验室赶来，樱花花瓣还粘在肩头。
傅砚轻笑一声，指尖转着钢笔。
那是苏棠送的生日礼物，笔帽刻着"FY"缩写，此刻在他指缝间划出冷光："陈小姐说错了，"
他开口时，喉结滚动，胡茬蹭过衬衫领口，"我是来送陈氏集团，最后一程。"
会议室的气压骤降。
陈氏的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刚要开口，傅砚己将文件摔在桌上。
牛皮纸封面印着"傅氏资本并购条款"，烫金字在落地灯下发着冷光，像极了棺材盖上的铭文。
傅砚起身时，西装裤摩擦着真皮座椅，发出沙沙的响。
他缓步走向陈婉如，每一步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上。
翡翠镯子在她腕间晃出残影，她想起业界传闻：傅砚的谈判风格，像极了非洲草原的猎豹 耐心潜伏，精准出击，咬断喉管前还要优雅地舔舐利爪。
"知道为什么选今天签约吗？"
他停在她面前，阴影笼罩住她的脸。钢笔尖抬起她下巴，金属的凉意让她脖颈泛起鸡皮疙瘩，
"因为今天，" 笔尖划过她锁骨，在皮肤上留下道淡红的压痕，"是苏棠论文定稿的日子。"
陈婉如想后退，却被他用膝盖抵住桌沿。
长桌边缘的棱角硌着后腰，她这才惊觉，傅砚的身形比想象中更具压迫感。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隔着定制西装依然清晰，那是常年格斗训练的成果，此刻全化作威慑力，碾向她的心脏。
"傅总这是......公报私仇？" 她强作镇定，却在看见傅砚扯开领带时，声音发颤。
银蓝条纹的领带滑落在地，露出锁骨上未消的红痕，那是苏棠的"标记"，此刻在苍白皮肤上格外醒目，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
"不，" 傅砚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钢笔，那是陈氏千金今早送的"定情信物"，笔尖刻着苏棠的名字缩写，"这是商业战争。"
他握住她的手，将钢笔尖按进桌面，按进她的手里，实木纹理中渗出血丝，"而你，不过是我棋盘上的棋子。"
签约仪式在暴雨最盛时完成。
傅砚的签名力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锋利的勾，像把插入陈氏集团心脏的刀。
陈婉如的翡翠镯子磕在桌面上，发出破碎的脆响，她终于看懂合同里的陷阱：看似优厚的股份增持，实则是债务转移的无底洞。
"傅砚！你耍诈！" 她抓起墨水瓶砸向他，深蓝墨水在他西装上绽开，像朵迅速凋零的花。
傅砚不躲不闪，任由墨水顺着领带流进衬衫，染湿那道苏棠留下的红痕。
"商业世界，只论输赢。" 他扯下领带，扔在她脚边。
陈氏的高管们冲上来理论，却在看见傅砚掏出手机时，集体噤声，屏幕上是段视频，替身跪在镜头前，身后是陈氏集团伪造证据的财务报表。
"还有，"
傅砚拿起签好的合同，走向墙角的碎纸机，"别再用苏棠的名字，脏我的耳朵。"
碎纸机启动的声音像头饥饿的兽。
傅砚将合同缓缓推进入口，纸页被绞碎的瞬间，陈婉如看见他眼底闪过的寒光。
那是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比暴雨更冷，比钢铁更锐。
"你以为赢了？" 她捂着流血的掌心，"傅氏资本也会因为这场并购，元气大伤！"
傅砚轻笑，指尖划过碎纸机的金属外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转身时，西装上的墨水己半干，形成不规则的纹路，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
"陈小姐忘了，"
从口袋里掏出枚银杏叶袖扣，那是苏棠的生日礼物，
"我傅砚的字典里，只有碾压，没有同归于尽。"
离开陈氏集团时，暴雨终于停歇。
傅砚站在旋转门前，望着黄浦江面翻涌的波浪，想起苏棠在实验室说过的话："金融市场的暴风雨，都是聪明人制造的。"
他摸出手机，给苏棠发了条消息："中午想吃什么？"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西装内袋的钢笔滚出半截，笔帽上的"FY"刻字在阳光下闪了闪，那是苏棠亲手刻的，说"这样你就不会忘记，自己是谁的人"。
"傅总，陈氏股价暴跌37%，"
秘书递来平板电脑，声音带着敬畏，"我们的做空收益......"
"捐给A县的核桃林项目。"
傅砚打断他，将碎纸机里的合同残骸扔进垃圾桶，"顺便给陈小姐送束花。"
"什么花？"
"白色菊花。" 他戴上墨镜，走进春日的阳光里，樱花落在他肩头的墨渍上，像撒了把星星，"祝她，早日认清自己的位置。"
街道上的车流声渐次响起，傅砚却听见实验室里苏棠的笑声。
那是种带着樱花甜的笑，比任何商业成功都更让他心安。
他摸了摸腕间的红绳，忽然觉得，这场血色并购案的血腥味，似乎淡了许多。
因为他知道，在某个洒满阳光的实验室里，有个人正在等他，带着不同于资本世界里面温热的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