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此刻的距离,太近,近的像快要亲上。
“抱歉。”傅砚后退一步说道:“酒喝多了。”
“嗯,理解。”
原来是因为酒喝多了,刚才有那么一秒,苏棠甚至在心里想傅砚会不会是有一点喜欢自己。
还好念头刚出现就给她否决了,差点就自作多情了。
“傅总,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还要上班。”苏棠转身离开。
傅砚望着她转身时飘动的发尾,喉间泛起苦涩。
指尖还残留着刚才凑近时闻到的小苍兰香水味,比记忆里任何一款威士忌都让人上瘾。
傅砚站在原地目送苏棠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夜风卷起他松开的领带,扫过鼻尖时带着残留的小苍兰香。
他摸出烟盒,却在抽出烟的瞬间想起她曾说过“办公室禁止吸烟”,指尖顿在半空,最终将烟重新塞回盒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秘书发来的行程提醒:“傅总,凌晨五点的航班,纽约并购案需您亲自压阵。”
他盯着屏幕上的时间,忽然想起苏棠刚才说“明天还要上班”。
她总是这样,把“上班”挂在嘴边,像只警惕的小兽。
出租车在路边停下,司机探出头:“先生,走吗?”
“去机场。”他扯松领带坐进后座,目光掠过车窗倒影,看见自己额角的碎发乱得像她刚才撞翻的棒棒糖架。
指尖无意识地着西装袖口的发丝,想起她伸手想摘却又缩回的模样。
飞机冲上云霄时,傅砚望着舷窗外的晨光发呆。头等舱空姐递来咖啡,他鬼使神差地说:“加两块方糖。”
糖块沉入黑咖啡的瞬间,他想起她在茶水间把咖啡豆撒在鼻尖上的样子,耳尖忽然发烫。
“傅总,这是纽约团队的资料。”秘书递来文件,打断他的思绪。
落地纽约时正值深夜。傅砚站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望着曼哈顿的霓虹发呆。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弹出苏棠的消息:“傅总,报表己按要求修改。”
末尾跟着个握拳的表情包,和她每次加班时倔强的模样重合。
他打字回复:“辛苦了。”
想了想,又删掉,换成:“早点休息。”
浴室的热水冲刷着疲惫,傅砚望着镜中自己后颈的碎发,忽然想起她在便利店蹲下身时,发顶落着的那片香槟泡沫。
指尖划过镜面的雾气,他自嘲地笑了,不过是酒精催化的错觉,清醒后谁不是各归其位。
凌晨三点的纽约街头,傅砚靠在酒店吧台喝着加了方糖的黑咖啡。
隔壁桌的情侣在争吵,女孩耳尖泛红的模样让他恍惚看见苏棠,手中的咖啡杯突然倾斜,褐色液体在吧台上蜿蜒成河,像极了那天她撞翻的果汁。
“需要帮忙清理吗?”调酒师递来毛巾。
“不用。”他擦了擦手,忽然起身。
路过便利店时,他鬼使神差地走进去,在货架前徘徊许久,最终拿起罐汽水和一包跳跳糖。
回到房间,傅砚将汽水和糖塞进迷你吧。镜子里的自己眼底青黑,领带歪得不成样子,像极了那晚在舞池里被香槟泼湿的狼狈模样。
他摸出西装内袋的钢笔,笔尖在便签纸上落下:“纽约的便利店没有关东煮。”
写完又迅速划掉,团成纸团丢进垃圾桶。
窗外的晨光爬上摩天大楼,他拉开窗帘,让冷冽的风灌进房间。
或许有些情绪,就该像这团废纸,永远埋在深夜的垃圾桶里,随日出消散。
窗外的纽约开始苏醒,傅砚拿起公文包走向门口,路过迷你吧时顿住脚步。
他伸手拿走那罐汽水,塞进公文包侧袋。
一周后,傅砚从纽约回来时,正是清晨七点。
他的公文包里躺着那罐未开封的汽水,铝罐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像极了他每次看见苏棠时,掌心渗出的薄汗。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听见熟悉的声音“傅总是移动的咖啡黑洞吧?每天至少三杯黑咖,胃穿孔预定。”
苏棠靠在茶水间吧台,指尖转着咖啡杯,发尾比上周短了些,露出白皙的后颈。
傅砚的喉结滚动,想起她在便利店弯腰时,发顶扫过他手背的触感。
“要试试这个吗?”
她举起一罐汽水,和他公文包里的那罐一模一样,“据说能中和咖啡的苦。”
他挑眉接过,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
铝罐上的标签还带着她的指纹,和他在纽约便利店摸过的那罐,纹路重叠成奇妙的镜像。
“谢了。”
他拧开拉环,气泡声在寂静的茶水间格外清晰,“不过我记得某人说过,味是‘叛逆少女的标配’。”
苏棠的耳尖瞬间泛红,想起那晚在舞池,他往她果汁里丢跳跳糖的模样。
她转身去拿咖啡豆,却听见他低笑:“怎么,现在不敢承认了?”
“傅总听错了。”她梗着脖子反驳,却在转身时撞进他怀里。
汽水泼在两人胸口,他的白衬衫瞬间透出水痕。
“抱歉!”
她慌忙抽纸巾,却被他按住手腕。
“别动。”
他低头看她,鼻尖几乎碰到她的,“这次不是酒喝多了。”
电梯的“叮咚”声打破暧昧。
苏棠猛地后退,指尖的纸巾掉进咖啡渣里。
傅砚望着她逃走的背影,摸出西装内袋的钢笔,笔尖还沾着纽约便利店的便签纸纤维,像极了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发梢。
午餐时,苏棠在食堂看见傅砚对着一碗关东煮发呆。
萝卜块浮在汤汁里,他用筷子戳了戳,忽然抬头看她:“纽约的便利店真没有关东煮。”
她愣在原地,想起他上周丢进垃圾桶的便签纸。
原来那句没说完的话,不是错觉。
“要试试吗?”
她递去辣椒酱,“加两勺更像叛逆的味道。”
他挑眉接过,却在倒酱时故意手抖,红油溅在她工牌上:“看来需要帮你洗工牌了。”
“傅总这是在公报私仇?”
她擦着工牌,却看见他耳尖泛红。
“不。”
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这是在提醒某人——有些味道,只有试过才知道。”
加班到十点,苏棠在茶水间遇见傅砚。
他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露出的白衬衫袖口缠着她的发丝,和上周在便利店时一模一样。
“给你。”
他递来包跳跳糖,粉色糖粒在灯光下闪烁,“上次在纽约买的,据说能提神。”
她接过时,发现包装纸内侧印着极小的字:“配跳跳糖,甜炸双重奏。”
“傅总现在改行当导购了?”
她拆开糖丢进嘴里,噼里啪啦的震动从舌尖窜到太阳穴。
“只给特定客户。”
他倾身替她擦掉嘴角的糖渣,“比如某个说我是‘大尾巴狼’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