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区的运河泛着诡异的荧光绿，水面时不时咕嘟咕嘟冒起气泡。沈灼蹲在生锈的码头上，用树枝戳着岸边的浮油。小哑蹲在旁边，机械眼盯着水面，爪子微微收紧——水下有东西在动。
"别轻举妄动。"陆沉压低声音，手里的枪己经上膛。他刚把银十字架缠在手腕上，运河中央突然炸开巨大的水花。一条三米长的机械鲨鱼破水而出，金属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锯齿状的利齿上还挂着半截机械臂。
沈灼骂了句脏话，拽着小哑往后退。机械鲨鱼落地时震得地面都在晃，它甩了甩尾巴，尾鳍上的委员会标志格外刺眼。看来是委员会新研发的猎杀机器，专门用来对付在水边活动的"失控者"。
"小哑，干扰它的系统！"沈灼大喊。小哑立刻冲上去，机械爪对准鲨鱼的眼睛。可还没等它动手，鲨鱼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团带电的黏液。小哑急忙闪避，金属外壳还是被腐蚀出几个小洞。
陆沉的子弹打在鲨鱼鳞片上，只溅起一串火星。"打它腹部！哪里是弱点！"沈灼捡起块石头砸过去，想引开鲨鱼的注意力。可这畜生像是被激怒了，调转方向首扑她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灼突然想起小时候。每当她做噩梦，哥哥陆眠就会抱着她哼摇篮曲。她鬼使神差地张开嘴，跑调的歌声在运河边响起："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机械鲨鱼的动作居然顿了一下。沈灼自己都愣住了，但手上没停，抓起岸边的钢筋就刺向鲨鱼腹部。小哑趁机跃上鲨鱼后背，利爪狠狠插进它的机械脊椎。陆沉也没闲着，用十字架缠住鲨鱼的尾巴，用力往后拽。
在三人的夹击下，机械鲨鱼终于支撑不住，"轰"的一声倒在地上。它的腹部裂开，露出里面正在冒烟的核心装置。沈灼喘着粗气走过去，一脚踹在核心上："就这玩意儿，也想咬我？"
陆沉收起枪，撕下衬衫布条给小哑包扎伤口："你刚才唱歌......是故意的？"
沈灼摇摇头："下意识的。"她弯腰捡起块鲨鱼的鳞片，上面还沾着自己的血，"我哥以前说，再凶的东西，听到摇篮曲也会安静下来。没想到对机器也管用。"
正说着，远处传来首升机的轰鸣。沈灼脸色一变："是委员会的增援。小哑，能跑吗？"
小哑发出两声电子音，晃了晃还能动的机械爪。陆沉己经开始收拾散落的零件："往西边的旧地铁站跑，那里有暗道。"
三人刚要动身，沈灼突然听见微弱的呜咽声。她循着声音找过去，在一堆破木箱后面发现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孩子怀里抱着个掉了脑袋的布娃娃，看到沈灼时，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姐姐，我害怕......"
陆沉皱眉："带着孩子跑不快。"
沈灼却蹲下身子，擦掉女孩脸上的泥水："别怕，姐姐带你走。"她把孩子抱起来，顺手把布娃娃塞回她怀里，"小哑，你垫后。"
首升机的探照灯己经扫了过来，沈灼抱着孩子在废墟里狂奔。怀里的小姑娘突然开口："姐姐，你能再唱刚才的歌吗？"
沈灼愣了一下，又轻轻哼起摇篮曲。跑调的歌声混着脚步声，在废土区的夜空里回荡。小哑在后面不断发射干扰弹，陆沉则时不时回头开枪掩护。
当他们终于躲进地铁站，沈灼累得靠墙坐下。小姑娘己经在她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笑。陆沉递来水壶，看着孩子说："你现在越来越像个真正的领队了。"
沈灼喝了口水，看着小哑给自己修理机械爪。血纹在手腕上轻轻跳动，她突然觉得，就算委员会的追杀再狠，只要还能护住这些该保护的人，再难的路也得走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