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箱钥匙在时锦掌心硌出红痕,王志强的血己经干涸,黏在金属齿纹上,像一道未解的密码。
楚潇潇猛打方向盘,面包车甩进一条窄巷,后视镜里,那辆黑色SUV仍紧咬不放。
“银行去不了了!”楚潇潇嗓音嘶哑,“他们肯定在那儿埋了人!”
时锦攥紧钥匙,拨通江景年的电话——仍是忙音。自从那声枪响后,他的手机就再没接通过。
轮胎摩擦声骤起,SUV一个漂移横挡在巷口,车门弹开,三个黑衣人持枪逼近。
“跑!”时锦踹开车门,拽着楚潇潇翻过垃圾箱。
子弹击碎挡风玻璃的爆响中,她摸出手机发了条定位——
“江景年,如果是你收到这条消息……钥匙在废车厂第三个油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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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水没过脚踝,时锦和楚潇潇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光束扫过她们藏身的配电箱。
“分头走。”时锦将钥匙塞进楚潇潇口袋,“你去银行,我引开他们。”
楚潇潇刚要反对,巷口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撞飞两个黑衣人,江景年从驾驶座跃出,西装染血,左手不自然地垂着,右手持枪连开三响!
“上车!”他一把拉开车门,却在看清时锦的瞬间瞳孔骤缩,“你受伤了?”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肋下一片血红,不知何时中的弹。
迈巴赫在环城高速上疾驰,后视镜里,三辆SUV如附骨之疽。
“低头!”江景年猛打方向盘,子弹击穿后窗,玻璃碴雨般砸在时锦背上。
她蜷在副驾驶,摸到他袖口渗出的温热“你中枪了?”
“擦伤。”他语气平静得可怕,右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神经毒素发作的征兆。
时锦撕开衬衫下摆给他包扎,触到他皮肤时一怔——他的体温高得异常。
“你注射了什么?!”
江景年没回答,突然急刹甩尾,轮胎在路面擦出刺耳锐响。一辆SUV失控撞上护栏,爆炸的火光映亮他苍白的脸。
“蓝血病毒在激活。”他终于开口,嗓音沙哑,“陈凯的抑制剂……撑不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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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化工厂的铁门被撞开,迈巴赫冲进黑暗的仓库。江景年拽着时锦滚下车,反手两枪打爆油桶。
爆炸的气浪掀翻追兵,他趁机将她推进通风管道“去楼顶,有首升机接应。”
时锦死死拽住他“一起走!”
“我得断后。”他掰开她的手指,塞进那把染血的钥匙,“银行保险箱里……有你父亲留给你的东西。”
最后一个黑衣人从浓烟中冲出,江景年转身迎上去的瞬间,时锦看清了他后颈浮现的幽蓝血管——病毒己侵入中枢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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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升机桨叶刮起的狂风里,时锦望着楼下腾起的火光。对讲机传来飞行员催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摸到肋下的枪伤,血己浸透半边衣襟。
父亲临终的录像在脑海闪回——“你必须杀了江景年……”
可当她举起枪瞄准楼下那个踉跄的身影时,扣扳机的手指却颤抖不止。
爆炸声震碎夜空,烈焰吞没了整座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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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锦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肋下伤口疼得像烙铁灼烧。
楚潇潇红着眼眶递过平板“银行保险箱的监控……你自己看。”
视频显示,就在爆炸前一小时,江景年独自去过银行。
他输入密码——0715,她父亲的忌日——取出一个铅盒,却转而锁进了另一个保险箱。
新密码是他自己的生日。
“他换了东西……”时锦挣扎着拔掉输液针,“带我去银行!”
保险箱里静静躺着一支注射器和父亲的老怀表。
表盖内侧嵌着张微型存储卡,录像里父亲的声音疲惫却温柔:
“小锦,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江景年选择了保护你……他是‘蓝血计划’唯一的成功样本,他的骨髓能中和病毒……”
时锦颤抖着拿起注射器,标签上写着:“最终血清——仅限江景年使用”
怀表背面刻着一行新字迹,锋利如刀:
“别救我,毁掉一切。”
——是江景年的笔迹。